岁。 至于他的那双眼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酒壶,眼中皆是不屑与傲慢。 这双眼和崔灵的眼睛有些像,都好看,但也都盈满了傲气和寒意。 下一瞬,我才惊觉自己又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崔灵,好在此地昏暗,就算脸红也应无人会看出。 男子一眼都未曾看我,世子先迎上去笑道:“杜大人。” “辞官信我已写好了。” 世子劝道:“大人何必如此决绝?” 杜白道:“既然未来皇帝不是你当,我留在这朝堂上也没什么意思。” 世子看了我一眼的脸色,才道:“大人慎言。” 杜白抬眼看向了世子,同时也看见了我,他看了我片刻后,起了身,灌了口酒,道:“你是何人?” “在下一……” 我想了想还是改口道:“在下楚弈。” “你便是那位皇子?” “是。” 杜白问道:“是你请世子带你来的?” 世子道:“是我主动带他来的。” 杜白恼道:“你带这样的贵人来我小庙里做什么?” 世子笑道:“若是拜师还需得亲自到访才见诚意,古有曹皇叔五顾……” 杜白打断道:“别在我跟前用那些典,说人话。” “我希望杜大人能当皇子殿下的老师。” 杜白双眼一眯,又饮一口酒,笑问道:“所以你今日是为了他来求我?” 世子道:“大约能这么说。” 杜白听后忽然大笑了起来,似觉得这是天下第一笑话,笑过之后,他目放寒光,指着世子的鼻子,恨铁不成钢道:“楚桓,我就没见过有比你还傻的傻小子,你自己不去争皇帝的位子便罢了,还来求别人去帮他争。” 世子听后转头对我道:“杜大人他喝醉了,你切勿把他的醉话放在心上。” 我颔首。 世子便转而又对杜白道:“杜大人此言差矣,楚弈他是陛下亲生骨肉,本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争’这个字怎可用在他身上。在他面前,若有人敢心存歹念觊觎皇位,那便是争不该争之物的乱臣贼子,此等贼子,我当先诛之。” 杜白被气得话都说不清,断断续续道:“你……你……” 他始终言不出个所以然,便狠狠地放下了指向世子的手。 世子又微笑道:“况且杜大人不是说过,比之君位,我更适合臣位吗?” 杜白哼道:“有皇帝当,谁会愿意去当臣?” “我愿意。” 言罢,我和世子两人皆怔住了,只因我们二人方才竟说出了同一句话。 我看了眼世子,世子也惊讶地看了一眼我。 杜白听后终于放下了他手中的酒壶,眯起了双眼,打量起我和世子,良久后,他玩味道:“一时间,我竟分不清你们二人谁更傻一些。” 世子开怀道:“我若不傻,杜大人以往便不会让我陪你喝酒了。” 杜白又冷哼一声,道:“那今日之后,便不劳世子殿下的大驾来陪微臣喝酒了。” 世子认真道:“但我想让大人陪我喝酒。” 没人能拒绝世子真诚的话语,我不能拒绝,崔灵不能拒绝,杜白同样无法拒绝。 杜白似也为此有些恼怒道:“喝酒这事日后再说。” 世子道:“那辞官之事?” “先不谈。” 世子欣喜道:“那授课之事?” “也不谈。” 世子道:“那大人如今想谈什么,我便陪大人谈什么。” 杜白未理世子的话,忽然走到了我跟前,笑道:“皇子殿下。” 我受宠若惊道:“杜大人多礼了。” 杜白道:“听说你是白衣修罗的徒弟?” “不错。” 杜白又道:“那你在剑术上应当是有很高的造诣。” 我谦虚道:“只学到了家师皮毛。” 杜白笑道:“皇子不必在微臣面前自谦,微臣这人最厌恶的便是假惺惺的自谦之人。” 世子好心提醒道:“杜大人。” 杜白冷哼道:“世子也不必提醒微臣失仪,若未来天子的容人度量还不如你,那我便是丢了脑袋也不愿留在这朝廷里。” 自古以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像杜白这样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忘生忘死之人确实是谁都拿他没办法。听闻许多时候就连岳丞相的话他也是不听的,我此时多说更是无益,所以便只能静静地站着看他如何脚踏礼法,醉藐权贵。 杜白看着我道:“既然皇子殿下剑术高超,微臣今日便想讨教一二。” 言罢,杜白从身后的柴堆里随意地拿起了一根枯柴枝,随后杜白又扔给了我一根柴枝。 我接过柴枝后,笑道:“恭敬不如从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