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负气得伸出手,在触到那个荷包时,又轻了下来,对上她,他永远也狠不下心肠。 荷包里只有一张纸,纸上也只有一个字‘命’。 “呵呵。”顾浩然苦笑出了声,可不就是命吗。 “主子临走时,还让属下给爷带了一句话。”秦一虽随顾浩然的时间不长,可听到他这样笑,也不由湿了眼眶,这瞎了眼的老天,哪天真想灭了它。 “说。”顾浩然觉得自己的心已麻木了。 “主子说,让爷想想婚书上的名字。” 这句话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有些没头没脑,对于顾浩然却万般清楚。他们的婚书上写的是秦俦与穆静安,那是他们的,而现在的婚书上却会写上顾浩然与另一个陌生女子的名字。 安安,你这是在警告我,还是在安慰我,我宁可你冲来杀了我,也不要你如此深明大义,在北城,在北城大营你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对不对? 否则你不会准备这些,也不会跟我说那样的话,什么没有你,好好得活着,好好得活着,活个屁呀,没有你,我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说什么我的存在是有意义的,为了大楚的江山,为了大楚的百姓,可那个大楚皇帝要生生得分开我们,在我们这间划下一道不可逾越的洪沟,你让我再如何去护,如何去保? 最后你还狠心得告诉我这就是命,我不信这个命,也不要这个命。 顾浩然在心中狂喊,可这样又有什么用,什么用,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他现在急需发泄,无休止的发泄,否则他也不知他会做出些什么来。 一到城外,顾浩然便变了身,四肢着地的感觉第一次这么好,他什么都不愿去想,去思考,只想这样奔跑,奔跑,向安安的方向奔跑。 前面是一座山,是他与安安来过的山,他们曾在这留下足迹,比赛过,玩闹过,也甜蜜得亲吻过,速度不知不觉得慢了下来,与她最后的一夜浮上了心头。 他那心有玲珑的人儿,是在用她的方式告诉他,她是爱他的,她是对他不舍的,也同样是不得不屈服的,以她的性子,若有一点办法可以反抗,她就不会停手,终是为了他呀。 她放弃了,不为权不为势,为的只是一颗良心,一颗安心,和一颗为理想燃烧的心。 可是安安你可知道,比上那什么情怀,那什么理想,我更在乎的是你,冲到了他们观看京城的那个平台,停住了脚步。 她已为他做了一切,安排好了一切,甚至忍下了那份屈辱,他又有什么权利闹脾气,又有什么脸面再去见她。 是他太迟顿了,沉迷于自己取得的一点点成就中,没能察觉出潜在的暗流,是他自己太混蛋了,在安安那么明显的提示下,居然还没有危险意识,是他自己太不是个东西,辜负了她的一番心血,他没脸去见她,没脸了。 仰头对着月,将胸中的恨,悔,还有愧,长哮了出来,一声接着一声,只到他再无力量才停止,蓝色的眼眸中滴下了晶莹的泪水,原来哭真的可以毫无知觉。 这一夜京城的人都没睡好,那撕心裂肺的狼哮声,惊了所有人的好梦,懂情的陪着落泪,不懂的则是胆颤心惊,有心的,胸口同样闷闷得生疼,无心的,心慌慌得不知如何自处。 在天空破晓之时,顾浩然一身疲惫得回了自己的院子,已经这样了,他还能怎样,认命?呵,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也会用上这两个字。 与此同时,在他咆哮过的地方,立住了一人一马,在对着京城方向张望。 吉时快到了,除了顾浩然的小院,到处都是喜气洋洋,朝中新贵成婚的日子,自然是热闹的,只可惜,出门迎亲的队伍中没看到那一位。 众人不敢乱猜,这可是皇上的圣意,谁敢亵渎。顾云安排好迎亲的人出了门,万般无奈得带着名女人走进了自家儿子的院子。 一进门,便知这人根本没成亲的打算,坐在院子正等着他,别说喜服了,身上的衣服都有些脏兮兮的,留下身后的女人,转身出去,不管他们母子如何交谈,这婚是成定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