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工作轻松。 没太多会议的时候,季平舟下班很早。 傍晚六点,正是交通瘫痪的时候,在路上堵车要堵半个钟头,算算时间,到商园,最晚也就是七点钟。 起初结婚的第一年。 他踩着点回家,一秒钟都不耽搁。 后来越来越晚,有时甚至夜不归宿,第一次第二次会打电话告诉禾筝,让她早点睡。 她从来都是软糯糯的,用那股子从江南水乡里泡出来的音色说:“好,玩的开心点。” 季平舟记得每次和她打完电话。 自己就气的想打人。 次数太多了,他便不再通知她了,她也从没有主动打电话来问过,在这段漫长的婚姻里,她付出的,是她自以为是的包容。 车沿着东角大桥行驶,一路的车海灯塔,绝美景色都能尽收眼底,银装素裹着,也壮观极了。 下了桥。 季平舟轻蹙了下眉,“这不是回去的路,你走神了?” 裴简一路上都有些不自然。 只是他现在才发现。 “老爷子说……说琅琅那边刚订婚,让您代他去送份礼。” 这个借口有多蹩脚? 季平舟几乎一瞬间就察觉猫腻了,但还没有想太深,只冷冷淡淡地问:“送礼哪天不行,改天跟他见了面顺便给他,至于专程去一趟?” 现在这个时间去。 免不了还要吃个晚饭,回去就晚了,外面天冷,冰霜都结了很厚的一层,室内虽然开着暖风,可禾筝要是一个人待在北栋,怎么想都觉得凄凉。 裴简没有改变方向,“很快的,东西都带了,免得回去老爷子问您,没法交代。” “真事,你开快点,在外面把琅琅叫出来。” “行。” 没走一会儿雪飘的更厉害。 不开雨刮器视线都是模糊的。 绕过那段路又堵了一会车才终于赶到地方。 白雪埋没在郑家的院落里,现在下着雪,又太冷,外面站岗的安保都去躲雪了,裴简拼命摁着门铃也无人应答,他偷偷看了看手表,计算着时间,心悬着,一荡一荡的。 郑家的大门终于敞开了,撑着伞的佣人在门外张望。 裴简低声跟那人说了什么,反复回头了好几次,面露难色,纠结好一阵才走过来,抱歉又自责,“舟哥,琅琅让咱们进去。” 不是因为这场漫天的雪,而是因为没由来的心慌和思念,季平舟沉了口气,将自己婆婆妈妈的心思切断了,“就知道要来这一遭。” 裴简撑着伞。 季平舟手上带着给郑琅的礼物,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快走到主屋的门厅里,竟然看到郑琅扶着他家太奶奶走出来。 老人家已经年过半百,走路需要搀扶,腰都是弓着的,面容却格外慈祥。 “太奶奶。” 纵然再有气。 看到老人家亲自出来迎接,季平舟也不可能再甩脸色了。 他走上去,顺手将礼品递给佣人,搀住了太奶奶,“您怎么亲自来了,我就是来给琅琅送个东西。” 季平舟朝郑琅递了个眼色,他耸耸肩,表达自己也很无奈。 太奶奶有些耳背,牙齿也掉了几颗,费劲地吞吐出几个字,“舟舟,进去坐,冷的,穿这么少。” 时间被一拖再拖。 进去喝了杯热茶的功夫,已经九点钟。 太奶奶对他嘘寒问暖,话就没有停过,搓着季平舟的手背心疼道:“一直就这么瘦,好在模样漂亮。” 郑琅翘着二郎腿,不爽地看着季平舟,“漂亮什么啊漂亮,我看比我逊色了不少吧。” 太奶奶一皱脸,“你少说话!”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