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快停了。 北栋旁的小楼灯火通明,从上至下,都是季舒叫狗狗的声音,忙里忙外地给它投食清洗。 陈姐从里面出来,打着伞回北栋。 里面黑漆漆的,却潮湿的不成样子,南方气候便是如此,一年四季之中,但逢雨季,地板都是潮的,老房子不长霉斑都是好的。 开了门。 她没在玄关看到季平舟换下来的鞋子。 还以为他没有回来。 感应灯打开,客厅随着灯光,一寸寸明亮起来,有一束,刚好落在沙发上。 映在那片清瘦的人影上。 袖口,衣摆,发梢,都在滴水,他就那样,躺在了沙发上,甚至已经睡了过去。 陈姐大惊失色。 忙走过去将季平舟叫醒,“舟舟,怎么就睡在这里,你这是淋了多久的雨,快上去把衣服换了。” 倒不是睡了,只是觉得身上很重,雨水也在压着。 这么一休息,便睡了过去。 陈姐将他扶起来,在地毯上换了鞋,又将沉着水的外套给他脱了下来。 这块地毯是不能要了。 季平舟沉重恍惚,由陈姐搀着上了楼,换了干净衣服,走出来,脸还是白的,白的好似魂儿都没了。 陈姐用干净毛巾替他擦干头发,温着姜汤暖身子。 说着说着竟然忍不住红了眼睛,“我听说了,是禾筝把狗送回来的?你说你们这是何必,一个死要面子,一个就不回头。” “是我的问题。” 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陈姐听着,手上却停了一下,“你要早对她好些,哪里至于到这一步?”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方陆北刚回来就听说季平舟淋了雨的传闻。 既然是传闻。 就难免要被添油加醋的来上两笔。 传来传去,基本传变了形,甚至有人说,淋雨时,喻初和方禾筝都在场。 以前郑琅说的什么新欢旧爱,这一对才是。 可遗憾的是,她们并没有正面遇见。 到方家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客厅内响着电视机的声音,以及禾筝逗猫的笑声。 方陆北一脚踏进去,嘲弄声也随着响起,“死丫头,我不是走之前告诉你不要给我惹麻烦?” 猫咪听着他的声儿。 嗖的一下窜到了沙发角里。 禾筝怀里空了,面带无语神色,“我又怎么了?” 几天不见。 她弱了不止一点。 方陆北勾勾唇,一副唯我独尊的做派,“我听说你跟舟舟以前的女朋友见面了?” “你在说什么啊?”禾筝莫名其妙的,“神经病,我上去了。” “坐下。” “干什么?” 她现在连季平舟的名字都不想听见。 方陆北挡着她的去路,“你是不是被他那个女朋友看见了,那你要小心一点,最近都不要出去了。” 禾筝低头将猫咪从沙发缝里哄出来,抱在怀里,手指细细从它毛茸茸的脑袋上划过,心不在焉,“赵棠秋?没见面啊。” “你别跟我装傻。”方陆北喝了口热茶,“他那个女朋友叫喻初,人很可怕,当初跟舟舟分手,还闹了自杀,你小心点。” “我们已经离婚了,别再说他的事了。” 言下之意,他们再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找麻烦也不该找到她头上,禾筝抱着猫,站起来,慢腾腾地往楼上走,刚走到入门处,看到台阶上由佣人引着进来的人。 她一直知道。 人经不起念叨,一念叨,就要见面。 “小姐,季小姐说她专程来看您的。” 禾筝抱着猫,猫儿听见声音,耳朵动了动,跟着亮出小脸。 跟季舒一起来的,还有她失而复得的狗狗。 以及季平舟。 四目相对,先挪开目光的竟然是他,“我来找方陆北的,有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