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旧的人养成了睡眠习惯,连床不对了都睡不熟,这一晚便备受煎熬。 酒店外观夜景昂贵璀璨,仿佛住在这里,连夜晚都有了价钱。 可禾筝却活生生被隔壁房的声音折磨的彻夜难眠。 她极少在酒店过夜。 小时候随乐队出国演出,都是跟同乐队的朋友一个房间,有时跟宋闻,偶尔能听到小情侣间的声音,细细柔柔的,有温柔的,粗暴的,女孩儿有想小猫儿的,也有咬牙啜泣的。 她不理解。 但懂那是什么事。 每次遇到。 宋闻总会捂住她的耳朵,无论她怎么问,都不说是什么。 后来在季平舟身上确切体会到了。 才知道在那种事上,不可能不出声。 这要怪前十几年,宋闻将她保护的太好,好到后来,季平舟但凡不克制,她就会委屈,但从来不说,只是在事后,会窝在他胸膛喘气。 听着他的心跳和敲落在窗上的雨,他吻着她的脸,从额心到下巴,不放过一点。 那是她此生度过的最美好虚幻的一段日子。 如今在回想。 的确虚幻。 因着隔壁房的声音,禾筝没睡好,天才亮就起来往楼下去,昨晚方陆北给她留了信,说酒店有早餐供应,让她去吃点。 反正也睡不着。 便去了。 刚关上门,隔壁彻夜未歇的人恰巧跟着一同出来,四目相对,郑琅溢出一点笑,意味很重,“禾筝妹妹。” 他们都是什么货色,禾筝很清楚。 背着她的时候叫她舟舟媳妇儿,见了面才知道叫名字,骨子里还是觉得她离不开季家,更离不开季平舟。 “你怎么在这儿住?” 好歹跟他也算认识,关系也没有那么僵。 见了面,打个招呼还是有必要的。 “家里停电了,来住一晚。” 禾筝往楼下早餐厅走,郑琅跟在她身后,又是整理手表又是穿戴衣服的,“那怎么不回舟舟那儿住?他那儿不比酒店住的舒服?” 跟季平舟在一起的时候,他带她参加他们发小之间的聚会。 那时候禾筝就不爱跟他们这伙人搭茬。 现在更是。 知道郑琅是试探的话,便回头,极为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浑身发冷,呵呵笑着,给自己辩解。 “哥开玩笑呢,你能跟舟舟分开,我们都高兴。” “那以后别说我是他老婆的话。” 郑琅走近电梯,跟着她,电梯里还有几个人,但就禾筝一个女人,目光一同往她身上落了下,郑琅看见了,不免留了个心眼。 “我那不是没改过来嘴,以后不会了。” 禾筝不再作声。 他话却多了起来,“你昨晚住我隔壁啊?那真是……怪难为情的。” 郑琅就是贫的很,连季平舟都烦他的嘴。 下了电梯。 禾筝去早餐厅,他也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拿了几份吃的,到单独付钱的时候禾筝的卡却显示好几张都空了。 她忘记了昨天将大部分都钱都拿去还季平舟了。 好在还有一张留了点积蓄。 郑琅刚坐下,饭不吃,水不喝,张口便问:“舟舟跟你分开,连一点补偿都没给你?” “我没要。” 为都就是断的干净。 禾筝剥了个鸡蛋,她的脸眉目素净,没有一点脂粉,皮肤像是由上好的玉组成,清澈的像泊水。 郑琅咽下一口吃的。 险些噎了。 “有骨气,不过你到这儿,连一顿早饭钱都付不起的事,舟舟知道吗?” “我饿死也不管他的事。” 咬了口蛋白,嘴里还是淡的,味道不重。 倒是郑琅,大清早就吃熏牛肉这些重口味的东西,看来是要将昨晚的补回来。 “那我看到了就要跟他说一声,”郑琅笑着,“你别怪我啊。” 禾筝早就料到了。 “之前我在商业中心淋雨的事,你不是也说了吗?” 这顿饭已经不能算是意义上的早餐了。 他们各怀鬼胎,郑琅嚼着肉,声音却清楚,“你只要在燕京,舟舟就不可能不管你,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你们离婚我是真的挺高兴的,但这样不死不活的,你吊着他,我们都有意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