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里的威胁度对季平舟来说为零。 他一不怕什么物业,二不怕禾筝去叫,这么折返回来,也是头脑一热的决定。 “昨天我说话严重了。”酸涩的气在心口迂回徘徊了好大一圈,季平舟言语时看得出有些艰涩,这份艰涩禾筝不知道是不是那种称之为勉强的东西。 他怎么样她其实都已经无所谓。 更过分的事,她都不痛不痒了。 何况只是一句揣测。 “不见到你,我就不会听到那些严重的话。” 好在密码锁连着指纹。 禾筝将手指放上去,滴声后门打开,季平舟却不依不饶,拿出了过往从来没有过的韧,“听冯叔叔说你现在在他那里?他那边不太……” “不太什么?”禾筝脸上沾着许多混不吝的冷漠,从骨头里透出来,这么多年,他们吵过那么多次架,她从来没有这样过,“不太安全,还是不干净?可这些,跟你有关系吗?” 她就算现在去当那些在有钱人身上刮油水的虚荣女人。 跟他一个离了婚的前夫又有什么关系。 她这副面貌,跟刚才在里面面对乔儿他们时是完全不同的。 差别大到季平舟都觉得诧异。 这种不公成了某种激素,刺激着他,“我是在关心你,为了你好,我会害你吗?” “你害我的还不够多吗?” 半个身子侧进了房内,念头只有那一个,离开,离他远远的,不要靠近他,只这一会儿,禾筝手撑着把手,在言语进行中,逐渐走进了房内,眸光却零零散散地落在季平舟脸上。 他似乎因为她那一句话而受了伤。 像被一块铁压着,沉甸甸的,说不出话来。 思绪还未回笼,却注意到了禾筝慢吞吞挪近房间的举动,那是避。 她在合门。 季平舟却挤进脚踝。 男女力量悬殊。 起码在此刻,禾筝不是他的对手,可她不是他养的宠物,高兴不高兴都还要陪着他玩这种你追我赶的把戏,无聊透顶。 禾筝腕骨冰凉,死死撑住了门把手,门框柔和的边缘抵着季平舟的膝盖,她是下了死手的,季平舟却好似并不是血肉之躯,在这样的挤压状态下仍然面不改色,“以前的事我有错,冯迎辰那里不适合你,你要人脉,我比他多。” “你走不走?” 每迸出一个字,腿间的力气就更重一些。 女人的狠心程度在此刻完全有可能不管不顾,就算夹废了他的腿也无所谓。 季平舟脸上有一点悲戚的笑容,瞳孔在微光下隐隐晃动,还是没有退缩,“你继续好了,就当赔你废掉的手了。” 禾筝一点未松。 这扇门好像成了她维护自己的武器。 她手骨颤抖,手背泛白,微微无色的脸庞仿佛结了冰,“你赔不起。” 是这三年还是无法活动的那只手,或是遭受的所有不公,她都在努力忘记了。 可看到季平舟。 还是会想起那些。 所以她讨厌看见他。 忍着挤压到腿骨的痛,季平舟只是眼里落了点隐忍的痛楚,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只是想告诉你,冯迎辰不是好人,你跟着他一定会吃亏的,”因为痛,他顿了口气,“我不想你吃亏。” 多虚伪啊。 虚伪的她都要为他的深情摇旗呐喊了,自我傲慢的季平舟也会为别人的生死考虑,为别人过得好不好担忧,搁在以前,她是不是还要痛哭流涕感谢他呢? 禾筝是讶然的,无谓的,也是残酷的,“吃亏又怎么了?四年前就算我死,都要比现在这样好得多,你现在又来装什么慈善家?” 她为什么要这样轻贱自己? 可转念一想,她这又何尝不是在鄙视一整个季家的人,是他们让她活的像狗一样卑躬屈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