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室内隔绝了外界的狂风暴雨,窗帘遮上,连带着天空劈开的电闪雷鸣都看不见了,房顶的灯源掉到房间,点亮所有。 梁铭琛转过身,看着季平舟宛若落汤鸡的模样,自在调侃,“怎么,现在爱好淋雨了?” 季平舟喝了口热茶,头发半干着,眼睫半抬不抬,身上满是潮气,脱了外衣才好一些,疏懒地回着话,“路上有点意外。” “你天天有意外。”梁铭琛忍不住无情地吐槽起来,一跨腿,坐在季平舟身旁,歪着脸,仔仔细细将他看了个遍,“你这离个婚,人都瘦脱相了,不好看了。” “点菜。” 懒得跟他贫。 念叨起来就没完,比他家里老人还能说,季平舟每次都被念的头疼,他将菜单推给梁铭琛,“要吃什么随便,算是谢谢你帮忙。” “少来,”梁铭琛不吃这套,也不像别的兄弟姐妹,知道季平舟离了婚就小心翼翼的对待他,生怕损了他的自尊心,他偏要往他的心窝上砍,“我给你捐骨髓啊,那么疼,你就拿这个敷衍我,不行——” 季平舟揉揉眼睛,刺痛酸涩感又来了。 “你小声点。那你说,要什么,我想办法给你弄。” “什么都行?” “嗯。” 他说话从来不反悔。 梁铭琛一张脸是孩子气的,起码是不符合年龄的孩子气,行事作风也都带着玩笑在里面,可这次却是的的确确将了季平舟一军,“我要你把裴简叫回来,我前几天过去,可是看见他了,太可怜了。” “他又跟你卖什么惨了?” 赶裴简走是不能商量的事。 毕竟他触犯的是原则性的问题。 就连郑琅也是,哪怕后来坚持不懈的组局跟季平舟道歉,他也一次都没接受过,气的郑琅恨不得直接去跟禾筝认错,就算这样,他也不愿意。 车祸是伤害她性命的事,实在没有任何可以原谅的余地。 这点梁铭琛当然也懂。 他们从小就认识,郑琅和裴简是什么人他也清楚,“人家没跟我卖惨,反而说是他的错,他心理有问题,干什么不好去害你……” 称呼在舌尖卷了卷。 迅速变了言语,“害你前妻。” 季平舟这才微微蹙眉,看了梁铭琛一眼,“他连这种事都敢伙同郑琅去做,你说我还能留吗?” 早知道他会有这一套言辞。 梁铭琛懒散耸耸肩,“我可不管啊,想要我去捐骨髓,你就要把裴简调回来。” “没事找事。” “谁没事找事了?”他扶着桌子坐直,口吻忽然认真,“我看你才是没事找事吧,听说人家家里出事了,恨不得把身边所有人都拉去医院试一遍,偏偏我就是那个倒霉蛋,我都不嫌你,合着你连这点要求你都不能答应我?” 这人啰嗦起来实在没完没了。 季平舟耐性全无,他不喜欢被教育,更不喜欢在禾筝的事情上被人左右。 见他还在犹豫,梁铭琛将手搭上去,神思忧愁,“他们也是想帮你,只是方式错了,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季平舟的底线在那里。 他没办法退让,拿下梁铭琛的手,窗外闪过雷声,刺耳入骨,“既然是这么多年的情谊,他们就应该知道那么做的后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