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夜深,又凛冽刺骨。 待在暖气房内才勉强能够存活,保姆照顾付韵睡着了,端了温好的热牛奶下来给禾筝,杯子顺手放在一边,声音浑厚慈祥,“小姐,快喝了睡觉吧,你这都熬几天的夜了,身体吃不消的。” 禾筝赤脚踩在地毯上,最近是病了一次。 小感冒。 大概是去医院吊水的时候还在忙工作让阿姨看到了,她才会担心成这样。 “没事,我这个做完就去睡。”禾筝的音量在控制范围内,在漫漫寒夜里化为气声儿,“您快去睡吧。” 已经接近十一点。 阿姨点了头,小心踩着棉制拖鞋往楼上走。 最近手头上有一个商场广告的活儿,禾筝接了却没动工,想赶在圣诞节之前做好放上去,到时客流量大,也能增流。 困到打盹儿时还要硬撑着,牛奶换成了咖啡提神,才喝一口,苦涩顺着喉咙往心里流淌。 那味道让她苏醒了些。 却恍惚的听到了门铃声,很焦躁,一声接着一声,起初以为是幻觉,听的清晰了才不得不去开门,入目是方陆北烂醉如泥的脸,正撑着墙壁,站都站不稳。 禾筝轻皱了下眉,冷的往室内退缩一步,“你是不是找错了,乔儿家不在这儿。” 方陆北的确是醉了。 经她这么一提,醍醐灌顶似的,“噢对。” 正转身,又想到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一掌撑到了门板上,晃了晃脑袋,“你别想忽悠我,我就是来找你的,你这个死丫头,长本事了!” 他音量忽然拔高,让禾筝始料不及。 忙关了门走出来,顶着走廊的瑟瑟冷风,她站在他面前,气韵全变了,昂首挺胸的,“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怎么了?” “他们说你认干爹,有没有这事?” “哪儿听来的?” 禾筝不想辩解,神态沉静,方陆北却以为她是默认了,作势要抽她,“我怎么听说你跟个老男人混在一起,今天有人编排你,季平舟还替你出头打了人。” 幽暗的长廊里挂着摆设的画,墙壁是暖黄色,在几盏声控灯下显得有几分色彩上的诡异,那光折射到禾筝脸上,她有讶然,却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 侧着脸,她手脚不自然了些,涣散地看着脚尖,“他又打人干什么?” 看来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意思?”方陆北板着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来,“你干什么好事了,能把他气成这德行?” “我能怎么了?”禾筝有嘴说不清,“是妈妈让我跟着魏叔叔做事的,说他能帮我。” “魏叔叔?” “就是上次在医院的那个人。” 既然是家里安排的,自然就不会像外面说的那样。 方陆北放了心,转了转眸,又开口质问,“那你怎么不跟季平舟解释?” “我为什么要跟他解释?” “他那样……” “跟我有什么关系?” 上次从和风苑出来后,两人小别过一段时间,季平舟也识趣的没出现,再见面便是在吃饭的场合。 虽说都没打招呼。 但谣言也是从那个时候传出来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