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宋闻是禾筝噩梦的来源。 现在成了秦止。 她只是见了他,便一晚上没能休息好,让这段路程都变得格外平静。 裴简一堆话噎在嗓中。 难以言喻。 路上季平舟有来电话,铃声将禾筝吵醒,这台车的座椅太过柔软,躺进去,便有沉溺感,让她醒来时,险些直不起腰。 裴简悄然从后视镜里掠了一眼过去。 能看到禾筝眼睑下的一块淡青色,和季平舟打电话时眼中的愁容也不淡,虽然声音温柔平静,但笑都是生拉硬拽出来的。 说话时手指捻着衣角,哪里都是无处安放的局促。 不知季平舟说了什么。 她眼角终于划出柔和的弧度,细声“嗯”了下,睫羽很快低垂了下来,“什么熊猫啊,你真当我有那个本事。” 虽然驱散了阴霾,可还是有藏不住的低沉。 应答季平舟时也有急躁,是急于结束话题的急躁,“好,我知道了,不用接,裴简不是会带我找吗?” “嗯,好了。” 总算能挂了电话。 禾筝的良好情绪也终于维持不住,面庞瞬间便被伤感所替代。 隐隐的,裴简觉得季平舟这次生日也未必能过的好了。 他没办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喉咙艰涩,像扎着针,就算开口会流血,还是说了,“方小姐,你跟秦止……” 他有口难开,也不敢真的说太多。 禾筝将手机收起来,手埋在口袋里,状态是完完全全的防备,“昨天谢谢。” 没想到她也会道歉。 当真是跟季平舟在一起久了,棱角也被磨平了不少,天然的温和倒叫人平白想去亲近,“没关系,只是秦止那个人,你还是离他远点好。” “怎么连你也这样说?” 这话现在听来倒没有那么重的戾气了,禾筝也反应了过来秦止的态度,他也许没有那么坏,可却是实实在在的不想她跟季平舟在一起。 背后原因,倒也复杂。 裴简有许多不能说的话,只能暗喻,“昨天看他那个样子……所以你还是小心些吧。” “他不会真的怎么样。”禾筝眼底终于浮上一片清明神色,“这事,你别告诉季平舟。” 秦止的事他本来就介意。 介意禾筝去魏业礼那里说情,介意她跟秦止太亲密,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会让他忍不住多想。 要是让他知道秦止现在的态度。 估计是不会再这么一笑了之了。 裴简也没想用这事挑拨离间什么,“我明白,只是舟哥要是知道了,恐怕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在那边会知道什么?” 语气有了不耐烦,禾筝不想解释太多,她自己也不清楚秦止到底想干什么,便能瞒一天是一天,难不成要她亲口跟季平舟说,秦止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想想便有些可笑。 裴简似乎能窥探到禾筝内心所想,“总之要是秦止说了什么话,你不要相信,他那个人,没那么好对付。” 车厢稍静,禾筝掀开眼皮,“你跟他很熟?” “……没,没有。”裴简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只是感觉。” “他那样,可能只是因为宋闻。” 所以她一直在忍耐。 但不是没有底线的。 再这么下去,她也不会继续闷声受气的。 知晓禾筝对从前朋友的心软,裴简不再提醒她,毕竟说多了就超出界限了,只能这样点到为止。 - 小半天的车程,到达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连早晨明媚的好天气也悄然黯然了下来,满园被几棵不知名的枫树围绕,墙壁上已经爬上了一点斑驳,让这里充满了陈旧感。 或许是天气的缘故。 让室内连光线都被抽走了。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