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将手伸过去,贴住她的眉眼,淡淡叫了声,“姜姜,咱们睡觉。” - 一直没能接到那边的来电。 被未知的恐惧笼罩着,禾筝一分钟都坐不下去,瞒着贺云醒偷偷订了第二天的机票,她没带什么东西,只拿走了从医院带回来的药物,没有那些药,她恐怕一天都活不下去。 清晨六点,窗台落了好几片枯黄的落叶,禾筝一夜没睡,手心满是汗意。 此起彼伏的情绪随着季平舟的来电被截断。 可仔细一想,时差关系,那边是凌晨,这事,竟然让季平舟忙到了凌晨。 这通电话季平舟也是考虑了很久才拨过去。 身处凌乱的室内。 心也乱。 “没睡觉?”季平舟有季平舟式的温柔,好像不论海上有怎样的风浪,他也只是想安稳的漂泊着,但为了禾筝,还是掺和进来了,问话时,鼻尖一股飘摇的辛辣烟味,直落落钻进肺腔。 禾筝揪着一片枯叶,“怎么样了?” “你要跟他说话吗?” “谁?” “方陆北。” “乔儿呢?” 她现在根本就只关心乔儿。 季平舟答不出口,凌晨两三点,房内交杂着潮湿与寒气。方陆北不知抽了多少烟,让这座偌大的房子像着了火的废墟,他就坐在满地的狼藉之中,回望这过往的种种乌遭,听见季平舟跟禾筝说话,才仰起满是血丝的眼睛,额角那块干涸的血痕更是可怖。 嗓子宛若老了十岁,沙哑到难以入耳。 “她走了。” 乔儿走得干脆利落,什么都没有带走,却带走了对他仅剩的爱意,撞见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是意外,但分手,其实早在她的规划之中。哪有那么多浪子回头的故事,有的,不过是浪子累了不得不停下,可她从来就不想当方陆北累了停靠的彼岸,如果做不到唯一,那就不要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 让她措手不及。 从盛光回来,路上手机一直在响,她的是,方陆北的也是,他们一起关了机。 车水马龙,城市还在运转,可坐进车里,乔儿的心跳却恍若静止了,她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心肺全部绞在一起,不断的反胃,甚至想要干呕,她看到的只是他们并肩走的画面,可背后呢,是否还有其他? 但奇怪,她竟然不觉得痛,也许是失望到极致,便麻木了。 连开口,都是那样的理智伴随清醒,“有空你把我的东西寄给我,我就不回去拿了。” 方陆北不要听这样的话,他溃不成军,话语乱的像是从没好好学过遣词造句,“我们这不是回去呢吗?寄什么东西,是那边住的不舒服,那咱们再换一个,你想住哪边的?离俱乐部近点的?我明天就让人去找。” 可笑吗? 在乔儿听来是可笑。 她气急反笑,转过脸,眼神死寂。 方陆北看去,心脏开始无限下坠,慌忙将车停在路边,他连安全带都忘记系,倾身靠过去,将乔儿抱在怀里,下巴连同牙关都在颤抖,手指冰冷地覆盖在她的后颈上,“我跟她就是闹着玩的,没当真,你不能不听我解释。” 他还在最嘴硬。 乔儿突然觉得他们相爱,好像已经是几万年前的事情了。 分离这一刻,她竟然觉得如释重负,这段感情里,到底是他辜负了一切,她问心无愧。 平静地拿开方陆北的手,乔儿退后了,眼底寂然,“方陆北,你自由了。” 她流泪、告别、离开,亲自为他们划上句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