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了别处。 空间扭曲,血光蔓延,他端坐中央,面无表情,雪白的衬衫和那一室的红光成了极大的反差,明明是最格格不入的一个,却也是掌控了别人的生死的那个。 可从那里出来,他又换了另一幅面孔。 另一幅对禾筝言听计从,低声下气到没有边界的模样。 禾筝将手指埋进发根里拽了拽,头痛欲裂,恨不得将那几分钟的录像从脑袋中清空,可做不到,太难了。 发觉她在自我挣扎。 季平舟放慢车速,拿出了百倍的温柔,“头晕吗?” “没。” “再等等,马上到了。” 车停在贞悦府楼下,季平舟解开安全带,原本是想跟着禾筝一起上楼去的,可她行动快速,推开车门就下了车,并没想让他跟着上去。 连那件西装外套都放在位置上,没带走。 衣服掉在位置上,像被遗弃了。 季平舟垂面看着,失了神,也停止了追寻的脚步,静坐在车中十几分钟,思量着他们之间的所有牵绊和阻碍。 也许是今晚的事给了他启发。 有时候,还真不能用温吞的办法。 想通这些。 他才无所顾忌地冲上了楼。 可站在门前,却又被房内那声尖锐刺耳的撞击声给缠住了双手。 夜还不算太晚。 里面的声音没有缓冲,更是压制不住的,隐隐还有跌倒声,地板太硬,禾筝身体直愣愣的摔下去,只是听来,骨骼都隐隐作痛。 季平舟能确认禾筝是病发了。 他闯进去,会让她更崩溃,可不进去,她会受伤。 左右拉扯权衡中,廊灯忽然寂灭,里面的玻璃制品碎在地上,禾筝好似爬了起来,不知碰了什么,玻璃碎片之间撞到,清脆作响。 没几秒钟。 冷风迎面穿过房间,裹挟了一股浓烈的血腥,从门缝中流淌而出,附带着禾筝灵魂的求救。 太静了。 那阵噼里啪啦的剧烈发泄后,是这样的静,就太不寻常。 莫大的心慌感席卷而来,季平舟颤着手按门铃,叫着禾筝的名字,里面无人应答,他又拍打起密码锁,接连试了好几个。 可就是不对,怎么样都不对! 他救过那么多绝症患者,从死神手里抢过人,可没有一次,这么慌张,心里不断的在骂脏话。 手指连着心脉在颤,在碎。 最终,黑暗里,他试了最后一个密码,是他们在和风苑的密码,倏然——门锁打开。 他从没有闻到过那样浓的血腥。 想到是从禾筝身体里流淌而出的,他便撕裂心扉的痛。 颤着手开了灯,地板上或流淌或晕开的红色像一记钢针,狠狠穿透了他的大脑,让他整个人都宕机的停在原处。 血泊的中央是禾筝,她躺在碎玻璃中间,像疯了,像不知疼痛,所以疯狂的让那些尖锐碎片扎入身体,脸上呈现的,却是上瘾的眩晕感。 十指连心,可她十个指头都被碎片扎破了,心怕是早就疼死了。 身下那些是伤人的利器,是荆棘,可在她眼里,那却是玫瑰花丛。 只有躺进去,才能保持清醒。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