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活动四肢,季平舟醒来,他睡的极轻,只是闭着眼睛,意识还停留在禾筝身上,跟着她的活动而活动。 他的意气风发不见了。 眼眶被疲累包裹,衣领上有被水晕开的血,手掌却干燥温暖。 禾筝口干舌燥,无法动弹,音色虚弱,“你怎么在这儿……” 季平舟将她的头发挽过去。 拿过手旁的水,用棉签沾着水打湿她的唇,湿润驱散了浮在唇上的干涩,让感知稍稍好了些许。 可疼痛,还是控制着她。 她只能趴着,手指摆在一旁,才蜷缩,就疼的揪心,可这些,她全部忘了是怎么发生的。 瞳孔清透,却始终茫然,盯着季平舟在房间内进进出出,帮她换药,又检查伤口,却一直默不作声,像是在气什么,脸色沉到了阴郁的程度。 禾筝发怵,怵到不敢吭声。 季平舟拿着吸管让她喝了两口水,又探了额头,没有发烧,暗自松了口气。 他这才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挽起袖子,手中拿着的是医用棉签,很精细,比着指甲,沾了点刺鼻的药水。 他不抬脸。 睫羽微垂,眼下落着疲惫,整张脸都呈现出了不一样的病态白。 受伤的是禾筝。 可真正痛的,好像是他。 “会有点疼,忍忍。” 禾筝还来不及反抗,细软的棉签便抵到了甲缝边缘,那上面浸满了药水,湿凉的触感擦过皮肉,浸到伤口里,刺冷的疼。 疼的她身子轻抽,忙将手抽回。 季平舟却攥住了那只手腕,在禾筝疼的要逃时抬眸看她,眼色凉凉,没温度,像是严厉的老师在审判学生,她无处可逃。 “里面必须要上药,手指最容易感染。” 他这样子,大概就是对待医院病人的样子。 禾筝惶惑的将心推到了嗓子眼,“……我昨天又干什么了?” 棉签停滞在指端,没敢再往前递进。 季平舟压着嗓子,“都忘了?” “嗯……” “你把花瓶摔了,用手抓玻璃,又摔了进去,后背被扎破了,肯定要留疤了,这些自己都不知道?” 原来她已经病到了这个程度。 在做了过激的行为后,就会忘记自己前一天的所作所为,还一副无辜的样子。 那双手在清晨的阳光下已经全目全非。 她的甲床呈现清透的粉色,指甲修剪的圆润,没有毛躁的地方,指甲缝很窄,可碎玻璃有的太微小,还是有嵌进去的,季平舟昨夜拿着尖头镊子挑了很久,眼睛疲劳到快瞎掉,才将那些玻璃从她身体里拿出来。 虽然有简单的上药包扎过。 可现在小块纱布拆开,血还是从十指里蔓了出来。 季平舟就保持着那么一个姿势坐着。 从拇指开始,一点点清理了,又上药,再包扎,可才到无名指,禾筝就疼的受不了了,她弯曲着手指,不住发颤,冷汗冒了出来,“……能不能不弄了,好疼。” 因为蔓延的刺痛,她一直在忍受,并没注意季平舟,现在他停住了手,胳膊却还抬着,面孔隐忍,肩膀也在颤。 这情况,可比让她疼着难受多了。 鬼使神差的,禾筝咬着牙将手递过去,她只当季平舟是职业病犯了,对着病人,一定要把伤处理好了才算是好医生。 “别这样……你擦药吧,我保证不乱动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