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伤怀什么,季平舟明白,那一箱子的小衣服是刺,游离进了禾筝的心脏,触发了她最脆弱的地带,也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 她那样坐在地上,好像丢盔弃甲,什么都不剩了。 季平舟将声气柔和到最温和的度数,“我从没那样想过,先起来,地上凉。” 他伸出手,却被禾筝一巴掌打掉,她已经涨红了眼睛,气息也紊乱起来,说了这样较真又直白的话,却还是一拳打到了季平舟这团棉花上,起不了半点作用。 从地上站起来,她随手丢掉了那件小衣服就往楼上跑。 她行动太快,脚步也快。 等季平舟追上去,她已经锁上了阁楼的门,任他在门外怎么拍打就是不肯开门。 季平舟不知她只是单纯的发发脾气,还是已经掉眼泪,言语中满是负罪感,“听话,先开门,里面冷,你不怕生病?” “不怕!”她就贴着门,声音咬牙切齿的挤出来,“病了就病了。” “你病了我怎么办?” 听出她在赌气,季平舟的手贴着门,指端在平面上摩挲,那声音紧紧贴近禾筝的耳朵,虽然他嘴上不说,可听起来,却像在求饶。 狠下心,禾筝字字清晰传出,“你下去吧,今天我不想跟你睡。” “我怎么又被不待见了?” 季平舟这话说的委屈,可禾筝却不心软,她最近心情糟糕,的确要好好整顿一下,尤其在面对季平舟时,很难不愧疚。 她哼哼的抽着鼻息,默不作声走到了阁楼里,她以往在这里练琴,今天却要在这里休息。 听她不语。 灯也关了。 季平舟这才下楼将季言湘送来的东西全部扔掉,回到楼上,禾筝还是没出来,他只能轻轻敲了门,“里面冷,你回卧室睡,我去睡沙发。” 禾筝身体陷在沙发里,抱着抱枕,捂住耳朵,让自己听不到他的声音。 她固执的要在这里睡。 可季平舟说的的确没错,这里太冷,比卧室温度低了几乎十度,睡到深夜,禾筝频繁被冻醒,忽然后悔跟他怄气,她是为孩子的事焦躁了许久,但也就是小性子发作,没多久就反省了。 又裹了裹身子,想翻身过去,脚边却有双手蓦然探上来,带着毛绒绒的袜子,禾筝被吓到,瞬间便缩回了脚,跟着惊叫一声。 没开灯,她被惊醒,一下子看到了坐在沙发边上的季平舟,就算四周昏暗,她也看得到他楚楚可怜的一双眼睛。 拍了拍心口,她缓了口气,“你怎么进来的?” 季平舟还算耿直,将手心的钥匙摊开给她看,“我怕你冷。” 本想偷偷给她把袜子穿上的,可还没怎么动,她就醒了过来。 袜子只穿到一半。 看见季平舟这个样子,禾筝也不气了,“见过半夜溜进来劫财劫色的,没见过半夜进来给人家穿袜子的。” “等穿完再劫行不行?” 是怕她还难过,季平舟话里话外都是斟字酌句的,禾筝瞧着,没忍住笑出一声,随即将脚踢到他的心口,“要穿也穿好啊。” 没想到季平舟没有怨言,真的就那么给她穿上去,调整好,连脚踝都包裹严密,摸到冰凉的小腿,语气又重了,“是我家里人惹你生气了,你打我骂我都行,虐待自己干什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