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舟走了没多久,裴简便也离开了这场饭局,好在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没人会发现他的消失。 里面有太多人举杯在庆贺这次能成功渡过难关。 顺带恭贺新年的到来。 迎客厅也挤得满满的人,透不过气来,以往每次,在他身边的不是季平舟就是季舒,这是第一次换成了姚瓷。 一个他还不太熟悉,却好像就要跟他共度余生的人。 裴简走出来没多久。 姚瓷也跟了出来,她本来就是跟他一起来的,意思是见一见他家里人,虽说他是孤儿,父母早在幼年就已经离世,身世并不光彩。 但在季家这么多年,家人早就是他们了。 所以她宁愿抛下跟自家人相处的时间,也要来这里。 可季平舟才走。 裴简的状态也变了。 外面落着雪,气温寒冷,姚瓷拿着伞跑过去,伸长了手,用伞遮在他的头顶,模样还是乖巧的,“裴简哥,你怎么出来了?” “里面闷。” 听他这么说。 姚瓷也不得不附和起来,“我也觉得,出来透透气也好,舟舟哥呢,去哪里了?” “去见方小姐了。” 哪怕认识了这么多年,裴简对禾筝的称呼仍然陌生,甚至不如姚瓷亲昵,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怪走的那样急,今天是除夕,舟舟哥肯定想回去过。” “为什么?”裴简心思不在这里,或许早在几天前,就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跟着这桩婚事在飘,跟着姚瓷的好,也跟着季舒的消失。 好似是不想见他。 所以这次季舒连除夕都没回来过。 宁愿一个人在酒店。 他们都担心她,他最担心她。 姚瓷摸了摸脸,说的认真,“这样的日子,应该没有人不想跟喜欢的人一起过吧?” “是吗?”裴简低下头,看到了飘落在领口上的雪花,以前站在这里,都是季舒在身边,他永远跟在她身后,也情愿一辈子如此。 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先离开的会是自己。 姚瓷点点头,又歪过脑袋去看他的脸,眨巴着眼睛,“裴简哥,你怎么了?” “……没。”裴简心里窝着一团碎冰,身体里又燃着一团火,两相冲撞,实在不知道该选择哪一边,对上姚瓷的眼睛,忽然又觉得愧疚,他分明不爱她,连喜欢都算不上,就算结了婚,又能怎么样? 这雪飘落的肆意,像是在给他助威。 鬼使神差的,裴简凝着姚瓷的眼睛,开口便说:“对不起……我必须要跟你说,我不能跟你结婚。” 没有任何铺垫。 一瞬间,他像是被另一个灵魂附身,说的话,也是姚瓷完全听不懂的,她懵在雪地里,勉强扯起一丝笑,“裴简哥,你说什么呢?” “我说,我不能跟你结婚。” 裴简摸到了口袋里的车钥匙,又回首望了眼三楼至四楼明亮的窗口,走动的人影,他现在应该回去,安心坐在座位上,接受这段安排的美满婚姻。 可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要走。 转过身,他大步走向车库,姚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