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简惦记着魏绪的话。 时刻没忘记要找机会让季平舟跟禾筝打电话,可连他都不能随便就去见季平舟。 还要季舒开路。 才能有那么短暂的几分钟。 在医院的看护房等时间,裴简没吃东西,季舒抓紧从家里带了来给他,挤着这么几分钟让他吃。 外面是漫天的雪。 季舒将食盒裹在衣服里,确保还是暖的,才拿出来给裴简。 央姨每天都在医院照顾季平舟。 家里的其他阿姨也在筹备葬礼上的食物,没人会管裴简有没有吃饭,所以这都是她自己做的,看着裴简夹起煎蛋,渴望他的夸奖,所以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快尝尝,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 在她满怀期待的目光下,裴简不得不咬一口,也才一口,便吃到了薄薄的坚硬物,像是蛋壳,碎在鸡蛋里,味道难言。 不想让季舒失望。 裴简便装作好吃的样子,拼命点头,梗着喉咙将那口饭咽下去,“好吃。” “真的假的?” “真的。” 这么说了,季舒才放心,她托着腮,有模有样地说起来,“我还是跟着禾筝姐学的呢,她以前经常做好吃的给我。” 可现在,很难再吃到她的东西。 “对了。” 季舒想到白天魏绪给裴简打的那通电话,“禾筝姐什么时候来看我哥?” “……再等等吧。” 季言湘的离世对他们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困扰或改变,尤其是对季舒来说,她只是起初惊讶了下,之后也没有为这个姐姐掉一滴眼泪。 虽说这样的消亡对她来说太过惨烈。 但在大部分人眼中,她就是罪有应得。 季舒没有考量太多,甚至单纯的觉得季言湘不在了,就真的没有人横亘在季平舟跟禾筝中间。 殊不知。 她的死,就是最大的鸿沟。 裴简不敢多说,硬塞下了几口咸涩的鸡肉,央姨来叫他时,更像是来解救他的。 季舒在外等着,他自己一个人进去。 那间病房如果白天来,是明亮宽敞的,可现在,却因为宽阔的面积,而显得太过凄冷,那面窗户视野很好,角度最直观,能看到飘扬而落的雪花。 季平舟半靠在枕头上。 那是特质的,很松软,不会弄疼背后的伤,他额角还贴着一块纱布,那里是在跑出火场时,不小心被掉下来的柜门擦到的。 因着有火,所以灼烧了皮肤。 医生说,大概率会留疤。 最严重的地方还是在后背,有很长一条烫伤的印痕,触目惊心,带来抢救时,裴简有看到,也无法估量那伤该有多痛。 哪怕这样。 季平舟硬是抱着禾筝,出来时,他自己遍体鳞伤,怀中的人却毫发无损。 央姨那晚看到他面脸鲜血跑出来时,险些吓到晕倒。 但好在,都没有伤及性命。 可季言湘的事,他未必就能跨过去,家里的责怪,周边的谴责,若是没有太过强大的心理,很难横跨过去。 尤其是季平舟刚醒来,便被家里人因为季言湘的死而面对面谈了一个小时,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