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这么残忍,用感情剥夺他其余的一切。 “乔儿?” 方陆北的声音忽然在上空扩散出来,很淡,情绪也淡,像是要哄人,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头。 乔儿就用额头靠着他的膝盖,一言不发。 从平静变成了肩膀微微有了抖动。 “乔儿?”方陆北这次伸手去想要将她抱起来,“你在哭吗?” 他去碰她的脸蛋。 果然有湿润。 叹了口气,又哄着,“我刚才没说什么太难听的话啊,怎么就哭了?要不我给你磕两个响头赔罪?” 收起了眼泪,乔儿脸庞有几道很浅的泪痕。 那痕迹也刺在方陆北的心头,“怎么就这么难过了?不就是打碎了瓶香水?” “不是。”乔儿太可怜,身世可怜,性格可怜,不管从什么方面看,都应该是个招人疼的姑娘,可偏偏要用满身的刺儿伪装自己。 “那是怎么了?” 手指才刚抵到她的眼下。 乔儿又眨眼,一滴落下来,划过方陆北的手指,温热又迅速,“因为让你受伤了。” “就这点事?” 难得她会疼人了,方陆北还觉得高兴,“我一个男人,这点伤算什么,再深一点也不疼,” “对不起。” “什么?” “对不起。” 对不起让他受伤,对不起配不上他,对不起要离开。 所有的一切,都是对不起的。 方陆北将乔儿抱起来,用袖子擦干净了她脸上的泪痕,“行了,这多大点事,换了以前你早就骂我活该了,今天是怎么回事?” 乔儿不回答,这个谎她不知道要怎么圆。 “是不是见到什么人了?” 她的反应太异常,还是让方陆北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 “是。” 乔儿慢吞吞吐出的那个字险些让方陆北一口气上不来。 可迅速又被补充完全,让他也归于安心。 “梦到我家里人了。” “家里人不就你爸爸吗?” “就是他。” 又撒谎了。 乔儿又哭又笑,姿态眷恋地埋入方陆北的肩颈里,那里宽阔,硬朗,怎么倚靠,都有安全感。 她用鬓角蹭了蹭他的颈窝,“我情绪不好,害你一起受罪了。” “不怪你。”方陆北眉眼低垂下去,难以想象他这样一个曾经满是戾气的人也会有这样温柔的时刻,“都怪他,这个臭小子,他在支配你。” “你不用给我找理由,就是我不好。” “真认错?” “真的。” 他扯过乔儿的手,将人整个扯起来,“那来,给我捏捏肩,锤锤腿,再敬一杯热茶,说一声大爷我错了,饶了我吧。” 知道照乔儿的性子现在就该显露出真脾气了。 可她这次是真的乖顺。 点头应了声好便下去给方陆北捏腿,恰好阿姨去阳台,复杂地看过来一眼,但并不好说什么,再怎么说,乔儿就是方陆北养的女人,她又能说什么? 倒是方陆北,脸皮竟然薄了不少,“行了,你这样阿姨以为我虐待你呢。” “没有。”乔儿捏得认真,像个初出社会的姑娘,卖力地工作着,只为赚得一份微薄的薪水,可她更想要赚的,是最后的爱,“我想给你捏,毕竟次数也不多了。” 她是说漏嘴了。 可方陆北却有别的理解,“也是,几百年才能等来你听话一回,是得好好珍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