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若抿了抿嘴,问道:“何时发现的?” 里正心虚的道:“八,八天前。” 顾君若皱了皱眉,“八天前?水患已过去两月有余,就是发瘟疫也早该发了,自县令到任后,既给了你们赈济粮,还让你们饮用烧开的水,怎么会现在起瘟疫?” 她还以为他隐瞒了两月有余呢,谁知才八天。 里正焦心道:“我也不知啊,但的确是这几天才生了瘟疫的。” 他道:“一开始就是几个年纪大的老人身体不适,有些发热,还上吐下泻的,都以为是前段时间赶播种累着了,加上今年饿了一场,这会儿一块发出来,所以没人往那方面想。” “最先病的两个老人,不过两天就去世了,然后村子里就开始陆续有人生病,”里正道:“生病的人激增,村子里只有一个大夫,他觉得像是时疫,就找了我,我,我……” 里正伸手啪啪两下打了自己的脸,哭道:“我怕县衙将我们村封了,或是火烧瘟疫,所以就没敢上报。” 顾君若问:“那是什么时候?” 里正哭道:“三天前。” 顾君若:“三天前可有陌生人进村?一个中年男子,似是读书人。” 里正迟疑了一下后道:“有,他说他叫陈坚,是义县人,是出来游玩经过赵家村的,他略懂些医术,还给了我们一张药方,吃了以后能够缓解病情。” 顾君若拳头紧握,紧盯着里正问:“你确定他是来游玩的?” 里正讷讷不言。 丁四气了,刀微微出鞘,怒喝道:“还不快说!” 里正身后的青年就上前一步道:“父亲,还是说了吧。” 里正低垂着头不说话,青年就道:“那位陈先生是想从我们赵家村借道去齐国。” 顾君若挑眉:“齐国?” 青年点头道:“不错,我们村离齐国很近,越过一条 河就是,有些小客商会偷偷地从我们村偷渡过去,或是偷渡过来。还有些读书人会偷渡过去游历。” 他顿了顿后道:“要渡河,便需要坐我们村民的船。” 顾君若明白了,所以赵家村的村民一直参与偷渡一事,不过这件事应该不是秘密,里正知道,甚至连县衙的人都知道,这青年才敢这么明着说出来。 顾君若猜的不错,县衙的人的确知道这件事,因为赵家村的位置实在得天独厚,它不仅离齐国近,离陈国也近,和两国的都只隔着一条河。 以前,县衙和驻兵为了防止有人偷渡,还在村庄里设过哨所呢。 后来三国关系渐好,都不再打仗,进出的商旅也舍得出钱贿赂,大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最后,哨所撤出赵家村,只每年收一些赵家村的孝敬,就由着赵家村的人帮三国商旅进出。 但赵家村进出的路不好走,所以大的客商都不会从此处走,都是不太有钱的小客商,或是私自出行的旅人才会从这里走。 只要给赵家村人一些船资,他们就能进到周国,或是出周国。 出去的他们不论,但进来的里正心中都有数,每隔一月就会进县城和县衙汇报。 顾君若问,“你们和谁禀报?” 里正道:“和赵主簿。” 顾君若良久无言。 里正小心翼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