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病房的时候,时簌正专心地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抬头后,自然地就把本子合上了,裴赐一连来了好几天了,每天都变着法给时簌送东西来。 “今天不上课了吗,你怎么过来了?”时簌完全没有之前的陌生感,语气熟稔。 “我担心你一个人在这无聊,我想来陪陪你。” 闻言,时簌垂下眼,“为什么呢,裴赐,我跟你不熟吧。” 裴赐没想到时簌态度一下子变那么疏远。 “我……我们……认识一下不就熟了吗?更何况,你还救了我。”裴赐说这话时有点底气不足的样子。 “你不是也救了我吗,那我们算互相扯平了呀。”时簌眼中光芒闪动,像是洒满金色碎片。 “不扯平!”怎么就扯平了,这都不是一回事。 “我都还没报答你,我们……”裴赐着急抬眼,直直就望进了时簌眼里。 那是什么样的情绪…… 是疏离和贪念交错。 裴赐想起小时候因为一只小狗生病了,爸妈要把它送去治疗,那个时候自己就是这样的心情。舍不得它离开,可知道分别是为了它好。可是为什么时簌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裴赐,我只是偶然路过才救了你,你不用在我身上多费心思,不是我,也会有别人的。” 裴赐陡然站起身,“没有别人,我也不承认别人。”时簌这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他快气炸了。 时簌看他气冲冲地样子,双手紧握成拳,又站在原地不肯走。抿了抿唇,还是伸手去拉他。 “你别气了,那好吧,你想怎么报答我?” 这话问得裴赐又哑口了。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时簌眼珠子动了动,看向一旁。“我没什么想要的。对了,裴赐,我想出院了。”有些东西还在家里,住在医院始终是不方便。 “不着急吧,医生不是说还要再做一次检查吗?”手上微凉的触感始终未离开,裴赐偷偷地看了一眼,悄悄勾住了时簌的小拇指,心头开始有异样的感觉。 “我不想住在这了,我回家也可以修养的。”时簌甚至带上了一些撒娇语气。 裴赐更加不知道怎么拒绝她了。 裴赐莫名地就对时簌没有脾气,照以往,不管男的女的,惹他生气了他谁都不给面子的。 “那我送你回去。” * 有裴赐在,手续办得很快。 车子开到巷口就堵住没办法进来了,时簌本意是想在那与他告别,没想到裴赐非要送她到家。 两个人静静在路上走着,久违的桂花香飘零落下,抖落一身星雨。裴赐看见时簌的肩头有澄黄的花朵,抬手就想帮她取下来。恰好时簌也因为裴赐的动作转头,柔软的唇刚好就与手背擦过。 两人都顿住,娇嫩与粗糙交汇而过的交叉点,是点燃烟火棒的第一秒,花火怦然炸开的欢喜。 似是终于找回理智,裴赐捻起一朵小花,将它放在掌心,举到时簌面前。 “都落下来了,刚刚都落到你肩上了。” 时簌半曲着手指,点了点那颗小花,突然仰着小脑袋对裴赐说道: “裴赐,我们装点桂花回去,我给你做桂花糕吃好不好?”话一出口时簌又懊悔地低下头——她又过于自来熟了。 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