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取着暖。 他的小身板躬着,后背上背着一个破破烂烂的书包,身上的衣服也和那个书包一样破旧,甚至算得上是肮脏,似乎得不到清洗的机会,也可能是因为那些脏污早就已经根深蒂固,洗也洗不掉。 很简单的一张照片,白皎在海珠的摄影社见过这样的照片,人文主义的题材,目的是为了展现社会的不为人知但又真实存在的一面。 但社会在不断进步,这样的照片已经很少了,海珠的学生们说到底也是在象牙塔里长大的孩子,他们眼中的社会,也只是推着车的小摊贩,又或许是清扫着城市街道的环卫工。 但让白皎的大脑糊涂一片的并不是这张照片的主题,和这些统统无关。 他看见照片上的小孩子抬起了半张脸,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拍摄,想要露出一点笑容,但他的双眼迷茫无神,这一丁点未能完全露出的笑容让人看着揪心不已。 照片大概是匆匆拍下的,镜头甚至没有完全对上焦,但也足够看照片的人看清照片的大概,也足够白皎看清那个小孩子露出的大半张小小的脸。 皮肤干燥泛红,带着一点皲裂,脸上还有红肿的痕迹,一只眼睛的眼皮肿着,微微耷拉着。 但他的五官已经足够清晰了,清晰到白皎一眼看过去大脑就立刻混乱了起来。 这张脸让他感到很熟悉,理所应当的熟悉。 因为这是他小时候每一次踮起脚照镜子都会看到的脸,微微偏瘦偏尖的下巴,但脸颊会带着小孩子们都会有的一点婴儿肥,两只眼睛大大的,会被身边的人夸赞可爱。 这是他自己的脸,他自己年幼时的脸。 白皎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照片虚焦甩出的残影里,天空中飘落的雪花拉出一道虚实不清的尾巴,像一颗颗落下来的白色流星。 他的手指刚好按在那些雪花上,缩了一下,仿佛从薄薄的相纸中感受到了寒霜。 白皎觉得自己的头忽然有些疼,针刺一般,他下意识伸手按了一下,嘴里“嘶”了一声。 照片重新落回被面上,翻了一面,反面朝上,只剩下白白的相纸底色。 “怎么了?”身旁立刻传来声音,“是哪里不舒服吗?” 热意融融的水杯不知道什么时候递到了白皎手中,白皎手指贴着杯壁,温暖的感触不断传来,将照片上透出的寒意慢慢抵消掉。 白皎抬头,看见了白初贺的脸,漂亮的睡凤眼中映出他的模样,仿佛眼里只看得到他一个人。 他在白初贺的眼中看见自己微微偏瘦的脸,和其他男生对比稍大稍圆一些的眼睛。 白皎觉得头更痛了,整个人后背微微躬起,像是受到了攻击的人下意识的抵抗和自卫行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