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关灵道偷着问石敲声:“戚宁和岑家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问这个?” “用不着跟别人说,我随便问问。” 石敲声跟他相处了半年,私底下几乎什么话都聊,也没在意:“这事其实也未必是真的,我下山时曾经听人说过,你听着就好,也不能全信。” “说吧。” “戚宁是水行门的少主,水行门招收弟子、择定门主向来只看修为本事,并不在乎出身。但当今门主对戚宁极其严厉,除了修炼、杀魂修之外,什么也不让他做,看他的意思是想让戚宁做门主。不但如此,就连婚姻大事也早有安排,相中的就是南朝排名第三的女道修。如此一来,两人成亲之后不但修为上相得益彰,就连所生的子孙也必定资质罕见。” “这是要把水行门变成世家?” “难说。”石敲声沉吟着,“只不过却听说戚宁去年与一个女子暗中互生了情愫,这女子就是岑家的嫡女,岑木衣。” 竟然是这种事。 “怎么认识的?” “这就不清楚,听说是戚宁受伤,被她救了,照顾了好多天。”石敲声说起这种事不禁脸红,“戚宁经过此事,回到水行门之后,就死也不想遵从父命成亲了,非要娶岑木衣进门。” “岑木衣是北朝世家之女,也算是门当户对,这是好事吧?” 石敲声叹道:“你哪里懂这其中的麻烦?岑木衣资质中等,不过是个三灵根,戚宁之父心中不喜,怎容得他愿不愿意?当即打了一顿,戚宁性子也犟,闹得极僵。这事传出来,人家排名第三的女道修有多少人前来提亲,怎么受得了这种侮辱,先与别人定下了亲事。戚宁之父大怒,也不知道在家里对他说了些什么,做了什么,几天之后,戚宁总算打消了心思。” “那也就没事了吧?” “没事就好了。岑木衣资质虽中等,长得却美,北朝云家的嫡三子看中了她,年初定下亲事要娶她为妻。这三公子资质虽比她好些,只是个五短身材,长得也不尽人意。只不过岑家想要联姻,也就答应了婚事,不想一个多月后三公子也不知听了谁的话,知道岑木衣去年与戚宁有牵连,不清不楚的,当时震怒,立即退了婚。” 关灵道不出声了。 石敲声又道:“岑木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反倒落下了不好听的名声,从此寂寂无声,也不出门了。几个月后,那云家的三公子又上门提亲,这次却不是要娶她为妻,而是要她做妾。” 越听越难受,关灵道只字不语。 “女道修嫁人看资质,容貌身份是次等,岑木衣资质一般,不能留在家中引人入赘,岑家要用她来巩固关系,势必要把她嫁出去。” 石敲声也是无奈,“岑家虽觉得云三公子欺人太甚,奈何岑木衣的名声受了损,家里也觉得难看,于是便答应了。” “岑家就没人替她说话么?要我说,嫁给谁也不能嫁给那个什么云家三公子。岑家就不觉得这是在侮辱他们?” 石敲声也有些迟疑:“这事谁是谁非难说得很,岑木衣要不是出生在世家,一辈子不嫁也潇洒一生。可她偏偏身份尴尬,与男子有牵连,人家又不要她,岑家不把她嫁出去,留在家里做什么?” “三宫主呢,跟他们有关系么?” 石敲声有些意外:“三宫主与他们有什么关系?我没听说过。” 如果计青岩果真和岑家有什么关系,厌恶戚宁也就说得过去了。这事戚宁做得当真有头无尾,缩起头不娶岑木衣不说,如今还像是把她忘了似的,只知道杀魂修争排名。 青衣偷听,是将一块指甲大小的灵石暗中放在那人的身上,以千里传音听他们的动静。戚宁昨夜用了一点迷香,厌思意识不清,问什么便答什么。原来事情果真如他们所料,只要花钱多的恩客,不论睡的是花魁还是寻常烟花女子,都要在夜里想办法问出真正身份,之后叫人传信给一水楼的素三姑娘,记在一本簿子上,以便今后有用。 关灵道与计青岩单独相处一夜,石敲声和青衣审时度势,都装作没发生过,清晨一起坐在茶楼的时候,也只字不提关灵道被几位老太看中买欢之事。 只是石敲声问了句:“那八千钱,到你手上的有多少?” “两千。” 关灵道把青楼妈妈给他的钱放在桌上,略微有些尴尬,“三宫主给了青楼八千,因我不是死契,想走随时可以走,所以只能到手两千。做琴师又赚了两百钱,因此总共只有这些。” 说着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