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以为自己听错,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方迟无谓地耸耸肩:“我注册校内本来也就为了看看你。” 这回倒是彻底坦诚了,她却突然跟看神经病似的看他。 方迟敛了敛眸,仔细回想,免得记忆有任何偏差,她又要怪他欺瞒:“孙伽文说她暑假会和你一起来墨尔本,我想见见你,就答应做导游。可后来你没出现,我反倒见着了她和周子杉。” “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看演唱会,之后一起喝酒。孙伽文对周子杉的那点心思,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看不出来,反正我看得一清二楚。” “你……”连笑真是怨气无处撒,“你看得一清二楚你还不拦着?” 方迟回答得倒是坦荡:“我为什么要拦着?客观上,别人的事我一向不爱插手;主观上——” 方迟没说下去,只意有所指地看了连笑一眼。 “所以周子杉喝醉以后,孙伽文提议和你换房间,你也就和她换了?” “那倒没有。周子杉喝得有点多,孙伽文去买醒酒药,英语不太好,买错了药,只能换我去。” 连笑当年英语好,数学差,孙伽文则正好相反,她们的友谊最初也是始于无私地给对方抄作业。 甚至孙伽文最后和周子杉一起定居墨尔本,孙伽文大概为了周子杉,也没少恶补英文。 只是现在想来,无比讽刺。 “等我买了药回来,孙伽文已经不打算再让我进屋,我直接让我换去她原本的房间。” 连笑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扫,继而又别开了视线,大概是不想被他看见她眼底的狐疑。 可这哪能逃过他的眼睛? 方迟虽依旧面无表情,心里却是一沉—— 看来她并不信他这番话,起码是将信将疑。 周子杉对她说起这段往事时,她可曾也用这将信将疑的态度对周子杉? 没有这厢对比,方迟心中的落差感也不会有这么强。 只不过他早已习惯将情绪隐藏,面上依旧无波无澜:“我以为他们当晚总会发生点什么,半夜我也确实听见了动静,可惜不是什么暧昧的声音,而是摔东西的声音。” “我出门去看,孙伽文刚哭着跑出隔壁房间。” “孙伽文当时问了我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那一刻我猜到他们俩应该没成。当时透过半掩的门缝看进去,周子杉睡在床上,床很凌乱,他身上的衣服倒也都还在。” 连笑双手抱着头,连她自己都分辨不了她此刻内心的纠结,到底是在抗拒听到这个结果,还是在庆幸,周子杉当年真的没有背叛自己。 “那之后周子杉和孙伽文之间的气氛变得很怪异,我们得租车赶回市区,他们俩因为一件小事吵了一架。我看得出来孙伽文是在找借口吵架,不然周子杉打算一直对那一晚避而不谈。” “周子杉私下里问我,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说了前半段,没说后半段。” 连笑的呼吸就这么短暂地哽在了他话音落下的这一刻。 她既做不到把照片撕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也做不到压根不信周子杉的话,对周子杉的那番话一笑了之; 她相信方迟如果有心编织谎言,肯定能编得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她甚至心底里有些希望方迟会这么做。 可方迟竟如此坦荡地承认了—— 连笑陡然不知该苦笑,还是该冷笑。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方迟,这种行为,说白了不就是联合孙伽文一起给周子杉下套? “没多久就听说你和周子杉分手了。我去你学校找过你,不过你火速交了新男友,还挺登对。我就这么做成了一件损人不利己的事,够蠢的。” 方迟勾了一边嘴角,勉强算做笑意吧。 最蠢的是她吧。 那么多不知道的事…… 她现在也宁愿自己依旧什么也不知道了…… 方迟呼了口气,摒弃前尘往事仿佛只用了这一秒:“香港还去么?” 只不过他的眼神里没有了期待,也没有了挽留,只是平静地等待她一个答案。 连笑长呼了口气,没有看他——大概是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了吧。 “我需要时间冷静一下。”她说。 方迟了然地点点头,摸出了车钥匙给她:“开我的车回去。” 连笑却避过了他的手,自顾自起身,推过他手边、她的登机箱,独自一人调头走了。 方迟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车钥匙。半晌,面无表情地收回。 此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