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凄声道:“没救手了,没气儿了” 哭声阵起,桩子和小阿福都哭了,村里小娃们也哭了起来,妇人们抹着泪珠子,便连男人们也红了眼,不忍心再看。 老李头是醉酒掉下一处水渠后淹死的,直到死前,那手里还死死抓紧了酒壶,生怕丢了。 人死不能复生,张二娘拉起海棠,给老人家寻身新衣穿。 农家人穷苦,就算再穷的人家,活着日日受罪,死了,也是要穿着新衣走的,也是希望来生能投个富贵人家,免得再受食不果腹衣不遮体之苦。 清水村上了年级的老人家,一般都会提早把寿衣备上,可老李头孤寡老人一个,柱子又是个孩子,哪里能想的这般周全,别说棺材,就是这现成的寿衣,都是没有的。 好在海棠刚刚给他爷俩做了一身新冬衣,还没来得及上身这天就暖和了,现下只要把里头的棉絮掏出来,缝补之后倒也能将就着过。 村里男人们自发帮着搭起灵台,白布也是东家一块西家一尺借来的,棺材还没有,大山和大河一起,拉着板车急急往镇上去现买了。 虽然慌乱,但这些事儿总算还是一样一样置办了。 到了晚上,海棠简单吃了一些,便要为老李头守灵,眼下柱子还没有回家,大青山又大,就算寻人也无处可寻 她是未过门的孙媳妇,守灵也算的上名正言顺。 张二娘却拉了她回来,心疼道:“守灵都是男人的事儿,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可不能被邪气冲撞了,还是让你爹和远松叔他们张罗吧” 海棠心里酸楚,哽咽着道:“可可是” 张二娘截断她的话,说道:“你别再说了,就算你以后是他家的人,现在这还没门呢,就得听娘的” 海棠本想着陪着大山一起守着,不管如何,自己就将进他家门,也算替柱子全了孝道,可张二娘一口回绝,海棠也不愿意顶撞她娘,毕竟她也都是为了她好 长明灯点起,香纸钱也都备好,海棠和大山,张二娘等俱都换上白色孝衣,守在灵前。 柱子还没归家,这刻海棠希望他快些回来,好让老李头走的安心,可又希望他别太快回来,怕他伤心 这般纠结,待烧了几遍纸钱后,张二娘便催着她回屋了。 海棠无法,看了老李头一眼,起身跟随张二娘回自个屋里。 灵堂里,大山会替代柱子行孝顺之值,隔一个时辰就烧一回纸,指引老李头上路。 半夜突然刮起北风,呜呜的吹,似悲咽,似幽怨低语 半梦半醒之中,海棠徒然听到一声悲恸哀嚎,想睁眼起床看看,却怎么都起不来,整个人都似被困在一团黑雾之中,无法走出,也无法前行挣扎许久,还是无力,她渐渐又沉睡过去。 第二日天微亮,海棠起床,梳洗之后赶紧过去隔壁。 偌大的灵堂里,柱子跪在老李头榻前,风起,白布飘荡,柱子的束发的白布带也随着飞扬。 屋里大山和其余人等不见踪影,显见是他回来后把其他人谴走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