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偏殿的青石路上重新积了薄薄的雪,留下李英歌轻浅的脚印。 萧寒潜踩着她小小的鞋印,对比自己的靴印,暗暗惊叹女孩儿的脚真是剑眉不由微挑,打量了李英歌的背影两眼,跨步撵到她身侧,偏头看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笑道,“李英歌,等我元宵节出宫,我带你去安西坊看灯,到时候你把日程空出来,我会派车去李府接你。” 萧寒潜想着,小女孩儿应该都喜欢看热闹吧,就当是补偿她这趟进宫受的罪。 他一副不由人拒绝的霸道口吻,李英歌左耳进右耳出,并没有放在心上。 临近偏殿时,却听见时高时低的说笑声。 李英歌脚步一顿,她听出里头有陈瑾瑜的声音。 “是姑母和瑾瑜在偏殿陪皇祖母说话。”萧寒潜对上她目露询问的视线,低声解释道,“我拜辞皇祖母后,就直接去御书房见父皇。我请皇祖母先将姑母和瑾瑜请过来,待会儿让她们送你出宫。” 李英歌想起陈瑾瑜喊萧寒潜四表哥,这才反应过来萧寒潜的姑母,指的是城阳大长公主。 长乐殿的宴席已散,启阳帝和皇后各有心思,没让百官和内外命妇多在宫中逗留,谢氏这会儿应该已经往西南门去了。 太后未免过犹不及,没有请谢氏来万寿宫,只应了萧寒潜所请,特意请城阳长公主出面,再加上年龄相近的陈瑾瑜,一大一小身份尊贵,算是做个“见证”,以示太后对李英歌的恩宠。 李英歌一去万寿宫不回的事,就更加没人敢置啄。 萧寒潜思虑周全,李英歌对着他顿时没了脾气,也感激太后,等进了偏殿就放下换牙的不适,大大方方地给太后、城阳大长公主请安。 城阳大长公主虽也听说了外头的流言,之前却没怎么留意李英歌。 后来听陈瑾瑜说起闲逛时遇上“迷路”的李英歌,又见萧寒潜二话不说就出了昌和殿去接人,才真正将李英歌记在了心里。 这会儿见李英歌和萧寒潜并肩进来,小脸上还透着初醒的红润睡意,不由暗暗讶异。 太后起居的内殿,如今也就只有萧寒潜能自由出入,没想到太后说李英歌之前在歇午晌,竟是歇在了太后的内殿里! 城阳大长公主就调转视线,瞥了眼笑微微叫李英歌起身的太后,心中已是门儿清。 她虽不是太后嫡出亲生,但生母去世后就被太后抱到膝下亲自教养,才能和启阳帝处得犹如亲生姐弟,才能得先帝宠爱,后来才有底气和能耐,和太后、启阳帝并肩度过皇位更迭的动荡时期。 没有太后,就没有现在的她。 太后要捧的人,她也会不遗余力。 城阳大长公主就招手示意李英歌近前,笑着细看她两眼,褪下腕间的金丝窝红宝石黄玉镯子,放进李英歌手中,温和道,“是个灵巧的孩子。听瑾瑜说她对你一见如故,我就把这只镯子赠予你,瑾瑜那儿也有只一模一样的,原本和这只是一对儿,她人小戴不了,非要讨去串了络子改做噤步。” 说着看向上首的太后,将陈瑾瑜如何软磨硬泡,非要讨要镯子去压裙子的事说了。 太后拿城阳大长公主当亲生女儿看,连带着就偏疼陈瑾瑜这个外孙女。 闻言呵呵的笑,喊元姑姑捧首饰匣子来,不仅赏了李英歌之前萧寒潜挑好的头面,还赏了陈瑾瑜一盒十二支不重样儿的噤步。 城阳大长公主在一旁笑着凑趣,既有长辈的慈和又不显刻意的亲近。 李英歌心生好感,又有些意外城阳大长公主的亲和,目光不由转向陈瑾瑜。 陈瑾瑜和她目光一碰,忽然调皮的眨了眨眼,抱着装噤步的雕花匣子凑到萧寒潜跟前,举着晃了晃,娇声道,“四表哥,你能顺利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