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说着话,白芷去一侧炭盆里加了些银霜炭,抬头看到容颜把自己裹成棕子般的存在窝在铺了夹棉锦垫子的椅子里不出来,整个人好像树袋熊似的,她不禁笑着嘟囔了句,“要说也奇怪,今年的冬天的确是够冷的,这才刚十一月呢,竟然就这么冷了,奴婢早上出去时瞧着,那水里都结了冰花儿呢。” “你也觉得今年冬天比去年冷么,我就说嘛,都快冻死我了好不好?” 白芷听到自家小姐这般说话,抬起眼看了下穿的就差没披床被子坐那里的容颜,默默的又垂下了眉眼。 小姐这样还说冷,那等到十二月,等到大雪时,可怎么办啊? 她这里忧心重重,外头棉帘被人轻轻掀起来,容颜和白芷两人就觉得一股子寒气扑面而来,容颜甚至还很及时的打了个喷嚏,这下把白芷唬了一跳,她赶紧瞪了眼进来的小丫头,“做什么呢,冒冒失失的,害的小姐着了凉看我剥你的皮。”一方又扭头,一脸担忧的看向容颜,“小姐,奴婢去让山茶给您煮碗姜汤,然后再去请个大夫过来把把脉吧?” “请什么大夫,不用的,我没事,更不用喝姜汤。”容颜摆摆手,却是看向站在一侧脸色惶恐的小丫头,“你是有什么事情吗,别急,你白芷姐姐刚才是心情不好,不是故意凶你的,你有什么话慢慢说,我都听着呢。” “小,小姐,就是孙家的人来了,说是,说是把姑奶奶送了回来……” 送了回来? 容颜皱了下眉,“她不是才回了孙家吗,怎么就送回来了?”她一边说一边看向小丫头,眼里就是疑惑,再说了,就是送回来,她不是应该去老太太的院子或是找她亲哥亲嫂子么,让人往她这边送的什么信儿?她皱了下眉,对着小丫头摆摆手,“你就说我在歇着,不管这些事儿。”又不是什么当真几年没回的人,三天两头回娘家,这会突然和她摆起谱来了? 小丫头脸色却是带着古怪,“小,小姐,孙家的人是带着休书来的。” 扑,容颜才到嘴里的茶直接就给喷了出来,一下子全喷到那小丫头的脸上,小丫头倒是赶紧低头请罪,倒是容颜一脸的不好意思,让白芷带她下去重新梳洗净了面,又让白芷寻了套差不多身量的衣裳给她换下来,待得那小丫头一身利落的重新收拾她,重新站到她的身前给她行礼时,容颜总算是坐直了身子,“你刚才说,孙家的人是把姑奶奶和休书一块送回来的?” “是,二夫人病着呢,身子不利落起不了床,三太太和四太太倒是在,只是……如今大夫人也赶了过去,不过倚翠姐姐却是派了人给您送了个消息……”小丫头顿了下,轻轻的加上一句,“奴婢刚才听倚翠姐姐派过来的小丫头说,姑奶奶可狼狈了,而且当场和孙家的人闹的可凶了,这会还在闹着呢,三太太四太太几人也挺没辄的……” 原来,倚翠派人过来是想着她去救场的。 也是啊,要是她娘不发飙,胡氏不主动出面揽下这事儿,容三太太容四太太两人的身份还真的压不住容锦芹! 容颜倒是真不想过去,可转念一想,她若是不去,说不定到时侯容锦芹又要和她娘胡说什么话,这么一想,容锦芹之前说过的话自然而然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其实,她直觉上是半点不信这话的——你说要是有人给容锦昊戴绿帽子,那你也得说个靠谱点的女人呀,就像宛仪郡主这类型的?她没来之前就像个小白菜似的,母女两个被人欺负的多惨? 这样的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心里信奉的是从一而终! 是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好不? 她会给自己的男人戴顶有颜色的帽子? 根本不可能嘛。 而且,她在容锦芹说那一番话的时侯暗自打量过宛仪郡主的神色,她有的只是愤怒,是对容锦芹诬陷她的难过,伤心! 以着她对宛仪郡主那一刻的观察,她的伤心和生气是没有做假的。 除非,她的演技能高过了她。 可惜的是,她和宛仪郡主接触这么久,再加上之前的记忆,她不觉得宛仪郡主是能演的人。 只是,明知道她这样的想法才是对的,潜意识里,她告诉自己,宛仪郡主是绝对能相信的人。 可为什么一想到那会容锦芹说话时的表情,还有那种恶毒的语气,她就心有不安? 抿了抿唇,她收敛了自己的思绪,起身向外走出去,“白芷,山茶,咱们过去看看。” 白芷早把一侧的厚厚的狐狸毛的大氅拿过来,上前两步帮着容颜披上,又小心的给她系好风领,“奴婢就知道小姐再嚷嚷怕冷也会走这一趟的,只是您怎么着也得穿厚实着点呀,难不成出去一趟为了别人,反倒是让自己生病了不成?”身后捧了手炉过来的山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附和,“就是就是,小姐都忘了拿暖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