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单独见到公子跟公子说上两句话还需要时机。老爷放心,公子从前还小不懂事儿,这才跟着那位离开,如今公子长大了,有些事情他自然能看明白。” 老管家不敢明目张胆提沈传先夫人的那位亲爹,这在沈府就是个禁忌。 就最近沈传差人打扫沈必那院子,私下有小丫头在讨论着府中大公子的事儿,结果不知道是谁开头说到了当年沈必跟着老爷子离开沈府,讨论起来沈必的外祖。这话刚好被过来看看的沈传听见,沈传当即黑了脸。沈传虽没有当场发作,但第二日,沈府中那些嚼舌根的,一并都被打发了出去。 果然,就在老管家这么隐晦说了一嘴,沈传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 “但愿如此。”沈传沉沉开口,说完后他抬脚朝门口走去。 老管家跟在身后,也抹了一把汗。 打太极,沈传还是一把好手。 就像是赵靖猜想的那样,沈传并没想要在这时候站队。前段时日他一手操控了整个上京的舆论,那其中至少有一半儿的原因是因为沈必。沈必要用沈家的人脉,这就是沈家父子一场不用言明的交易。 沈必付出的,就是这么多年来的平静生活。 不过即便到了今日这地步,静王已声名狼藉,沈传还是没真正表明过要站在靖安王府这一头。靖安王赵靖生死未卜,没了赵靖的靖安王府,沈传可不想冒险。他安排沈瑜去福州,为的就是担心靖安王府那边的消息瞒得严实,万一赵靖出现,也能周旋一二。 带着一身低气压走到门口时,沈传定住脚步,两息时间后,他脸上已换上了隐隐笑意,走出大门。 “静王?”此刻沈必站在牢狱铁栏之外,这地方他前不久还来过,如今他又进来,只不过里面关着的不是再是倭寇,而是他的堂兄沈瑜。 刚才沈必从厅堂内出来时,就来见了见他这位自己多年没有见过的堂兄。 听着对方刚才的话,沈必脸色有些难看。 沈瑜这时候看起来有点狼狈,估计是刚才赵靖的近卫对他没什么好脸,直接将人扔进牢狱,这时候脸上还有一小块摩擦受伤的痕迹。沈瑜看着面前跟沈相有七八分相似的堂弟,点点头,“靖安王若是不将你交出来,伯父自然会对静王鼎力相助。” 这便是沈必脸色难看的原因。 他的确不想回去,也的确因为昨日赵禾对自己的维护挽留感到高兴,可是他并不想以为自己留下来,因为靖安王府对自己的袒护,造成沈家和静王的联手。 沈瑜看着他的脸色继续道:“就算是伯父不站队静王,那也不会让靖安王在称帝这条路上走得太顺。这些年就算是堂弟你没有在上京,但也应该知道沈家是什么样的存在。靖安王有百万大军,但朝堂上是让这些百万大军来巩固的吗?” “何况……”沈瑜顿了顿,像是真正的兄长在开解不懂事的弟弟一般,“你觉得在今日之事后,靖安王还会心无芥蒂的用你吗?” 你身上始终流着的是沈家的血。 沈必从牢狱中出来,脑子里满是离开前沈瑜对自己说的这句话,神情恍惚。 他身体里是流淌这沈氏血脉,但他想吗? 沈必回到了自己院中,推开门,却没想到那抹缃色身影竟然出现在他视线中。 沈必身影一僵,站在门口没有动弹。 赵禾听见声响回头,看见他时,不由笑了笑,“愣在原地做什么?怎么还不进来?” 沈必听见这声音后,像是才反应过来,此刻站在自己院中的人真是赵禾。 “小姐。”他喊道,嗓子里有些干涩。 赵禾见他神情不太对劲,主动开口问:“刚听人说你去牢狱了?” 沈必点头,没有否认。 赵禾叹气,宽慰道:“放心吧,你堂兄会没事。” 沈必摇头,他并不是因为沈瑜等人的性命担心,而是从牢狱出来,他就在问自己一个问题,他留在武安军真的是对的吗?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只要外面还有武安军这一层坚实的外壳抵挡,他是不是就可以肆无忌惮逃避所有自己不想面对的一切? “小姐知道为什么我离开沈家这么多年,我爹在不知道我究竟长成了什么样子的情况下,仍旧想方设法要我去上京吗?”沈必忽然说。 赵禾想了想,不论是从前父母,还是现在的赵爹,对她都可谓是毫无保留地宠爱,对于沈必这问题,赵禾试探道:“因为你始终都是他的孩子,你身上流着他的血脉?” 沈必在听见那句“血脉”时,眼中一暗,只是这情绪被他掩藏得很好,赵禾压根就没发现。 “是因为我是沈家唯一的嫡长子。”沈必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像是要将心中的郁结都吐出来一般,“也是他唯一的血脉,沈家嫡系血脉,只有我。” 这话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