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说出凭叫脸红耳热的话。 尹婵捏了捏手心,耳根彻底红透了,不想同谢厌解释。 原想这练功夫的话就没头没尾散了吧,哪知谢厌却极其在意点穴,所想与她截然不同。 他肃着脸,撩袍袖落座,屈指搁在桌面,轻敲了一下,便沉沉开口道:“点穴一功上,楚楚尚有浅薄。你若喜欢,我定倾囊相授,只是……” 谢厌脸上交错的疤痕都在为她担忧:“此手法颇难,非三五年不可成,恐怕要你劳累了。” 尹婵:“……?” 什什、什么。 眼睫还未尽的湿意唰地变深,尹婵脑子直接空了一息。 抬起眼梢,歪着头,对上谢厌一张义正辞严的脸匪夷所思,天晓得他脑子时时在想什么。 一时教她耍弄匕首,一时又是点穴手法……尹婵蹙了下眉,心里乱糟糟不可言说,搁在身侧的手捏紧,只盼今日不要再和谢厌说任何的话。 她一定会被气死。 索性抓起摆在桌上的匕首。 柄骨处雕刻着一个“厌”字,正稳稳压着她温软的掌心。 尹婵不曾细看过匕首,自然没有察觉到。 谢厌却将这小小的动静看得真切,脑子里飞出一阵遐思,恍如那“厌”字与他融为一体。 “公子多虑了。”尹婵说着眼尾一红,倔强道,“楚楚好得很,倘若要学,我自去请教她。” 语毕便恨不能夺门而出。 一转身,却与门扉旁的楚楚和阿秀目目相对。 尹婵面浮薄红,止在了原地。 她们都……听见了? 楚楚接到欧阳善的消息刚赶来,见门扉未阖,本要敲门,不想正听见尹婵夸自己。 再看她步履紧张,面色忽红忽白,手里还牢牢攥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这不是…… 楚楚眼神暗暗端详匕首的雕纹。 是主子常日系挂腰间,把玩不休的那一柄。 楚楚咋舌,这匕首对主子意义重大,绝非府中寻常刀剑可比。如今被尹婵握在手中,倒让她不禁多觑了谢厌一眼。 从未想过它有落在别人手中的一日。 莫说还是女子。 楚楚暗笑,对尹婵于主子的重要更明了几分。 阿秀站在楚楚身边,刚一进来,便发现小姐脸色不对,显然有哭过,连忙去扶着她,想问清原委。 尹婵眼神试图闪躲,莫名掺着些心虚。 与谢厌的这些糊里糊涂事,如何说给阿秀听。她眼下怕看阿秀担忧的神情,咽住抽噎,摇摇头只说没事,便借机拉着阿秀离开堂屋。 谢厌目光紧追尹婵,直到她离得远了,再看不清身影,才恋恋不舍地收回。 瞥见楚楚还在,思及尹婵宁可跟着她学点穴手法,唇角拉了下来,不紧不慢道:“怎么突然过来了?” 楚楚对他的嫌弃甚是了然。 心道,她何曾想打扰主子与小姐私语,扰人姻缘那是要遭报应的,无奈回他:“属下知罪,但原州牧有要事,不可不禀。” 谢厌眼神一凛:“说。” “欧阳善派人来报。”楚楚正色道,“那土匪身份有疑,掳绑之事亦有内情,请主子即刻前去官邸。” 谢厌长眸微眯,撩袍起身:“走。”遂提步而去。 楚楚紧跟在后。 却不是要同谢厌到官邸审事,她已是尹婵的丫鬟,时时刻刻当以小姐为先。 方才尹婵情绪不对,她作为丫鬟,理当关怀。 只是,远远见尹婵伫立在院中的海棠树下,低垂眼帘,不知在沉思什么。 她欲前去,忽被阿秀拦住。 阿秀一双眉拢得深深的:“小姐说想静一静。” 楚楚步伐微顿,点了点头,又听阿秀懵然询问:“楚楚姐姐,阿秀学识不精,你知道‘无言独上西楼’是什么意思吗?” 楚楚纳闷:“怎的说起诗词了?” “刚刚小姐正念呢。” 楚楚的疑惑霎时拨云见雾,遥看那方海棠花树下,白底绿绸裙的清瘦女子,像极莲塘边绰约柔美的一株细柳。 楚楚眼神一闪,若有所思。 阿秀突然在她耳畔嘀咕:“这宅子里有叫西楼的楼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