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大半个小时才肯坐下来听课的准备,却在见到陆嘉鱼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 今晚的陆嘉鱼很不一样。 她穿了一条黑色的裙子,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栀子花,没有化妆,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顺直了,就连手指和脚趾上的指甲油也洗得干干净净。 陈谕见惯了陆嘉鱼模样艳丽的样子,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素净,还挺意外。 他目光落在陆嘉鱼隐隐有些泛红的眼睛上,怀疑自己看错。但再看到她的打扮,和她胸前别着的白色栀子花时,他隐约知道了点什么,担心地问了句,“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人问还好,一有人问,陆嘉鱼隐忍的泪又掉了下来。 她抬手擦掉,摇摇头,转身走回房间。 这天晚上的气氛很不对劲儿,坐下来后,陈谕也没开始讲课。他看了陆嘉鱼一会儿,问:“你还好吧?如果不行,今晚就不用上课了。反正该讲的也讲得差不多了,模拟考试前你把公式和各科的知识点看一下,就算前进不了两百名,前进个一百名应该没多大问题。” 陆嘉鱼望着窗外的月亮,忽然说:“陈谕,今天几号?” 陈谕愣了下,随后道:“八月三十一。” 陆嘉鱼脸上出现一抹惨淡的笑,她看向陈谕,微笑说:“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 陈谕愣了下,他看着陆嘉鱼,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太会安慰人。 过了会儿,才低声说了句,“抱歉。” 陆嘉鱼笑了下。她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相框里有一张黑白照片,她拿给陈谕看,介绍道:“这是我妈妈,长得很漂亮对吗?” 陈谕点下头,嗯了声。 他抬头看陆嘉鱼,见到的是陆嘉鱼泛红的眼睛。 陆嘉鱼一直没哭,她把相框珍惜地抱在怀里。过了一会儿,她看向陈谕,说:“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不怎么见得到我父亲。” 陈谕看着陆嘉鱼。 老实话,他也觉得挺奇怪。在给陆嘉鱼补课的这一个月里,他只见过陆嘉鱼爸爸两次。 他一直以为可能是因为陆嘉鱼爸爸是生意人,工作太忙。 但陆嘉鱼这样问他,答案显然不是这个。 陆嘉鱼说:“是因为他本来就不常回来,他在外面还有个家。”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和爸爸作对,一来是恨他,不想让他好过,二来是怕他忘记她,想方设法要在他心中占据地位。 “我妈妈在我九岁那年过世了。她是生病走的。可我总觉得,是我爸害了她。那些年,她一直活得很不快乐,到死她都抓着我的手,问我为什么。” “可我那时候才九岁,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呢。我妈妈过世没半年,我爸再婚了。我到那天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个小我两岁的妹妹。是我爸和那个女人生的。” 这天晚上的陆嘉鱼觉得很难过,她对母亲有满腔的思念,想要找人倾诉,所以和陈谕说了这么多。 她说到这里,有些无措地望着窗外的月亮,“我那时候才明白,我妈妈是不甘心吧。她陪我爸打拼了那么多年,眼看着日子好起来了,我爸却对她不起。” “我有时候恨不得他死掉,到下面去向我母亲谢罪。可他也是我爸爸,偶尔我也会感觉到,他待我很好。” “我很矛盾。”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