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区门口到沈池家的距离并不远,陆嘉鱼只花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就走到了。 她站在沈池家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抬手按了门铃。 幸运的是,来开门的正好就是沈池。 陆嘉鱼已经很久没见过他,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孔,她一时间不知道该笑一笑,还是该问他,为什么不再联系她。 但她终究什么也没问,只是望着沈池,说:“抱歉,没有跟你说一声就直接过来了。” 沈池看到陆嘉鱼,眼中何尝没有心痛。但他不敢让父母看到,挡在门口,压低声音,“小鱼,还好吗?” 陆嘉鱼看着沈池,坚强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摇摇头,哽咽到连话都说不出。 她怎么可能好。 她爸爸坐牢了,家里被查封了,她没有家了。她也没有亲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望着沈池,强忍着哭腔,“沈池,我可以在你家里住几天吗?我家里被法院查封了,我不知道能去哪里。” 她话音刚落,里面传来沈池妈妈的声音,“阿池,是谁啊?” 沈池听到他妈妈朝门口这边走来的声音,立刻回道:“没谁,敲错门了!” 他迅速从裤兜里摸出钱包,把钱包里的现金全都塞给陆嘉鱼,压低声音急切道:“小鱼,你暂时先去找酒店住一晚,我明天到学校找你。” “阿池?”沈池母亲的脚步声更近了。 沈池怕母亲看到陆嘉鱼,再不敢跟陆嘉鱼多说,匆匆关上门。 陆嘉鱼望着紧闭的房门。 她拖着行李箱,独自站在外面。 这一扇紧闭的房门,将她和沈池隔出了两个世界。 她明知不能够怪沈池。他的父亲是政府官员,而她的父亲如今因为行贿罪入狱,沈池同她划清界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她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深深的孤独和无助。 * 这天晚上,陆嘉鱼并没有去找酒店住宿,她在一间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待了一整晚。第二天早晨,她坐上公交车,拖着行李箱去了学校。 学校其实也是个小社会,陆嘉鱼家里的事也早已经传开了。当她拖着行李箱到学校的时候,一路上受到不少关注的目光。 她只当看不见那些目光,听不见那些议论。 她觉得很累,拖着行李箱到教室去,趁着老师还没来,趴在桌上补了会儿觉。 可她早晨拖着行李箱到学校来上课的事情就像长了脚一样,很快就在学校传遍了。 连求知楼这栋尖子生教学楼都八卦了起来。 林浩跟陈谕说:“你听说了吗?陆嘉鱼爸爸坐牢了,她家里昨天被法院查封了。今天早晨好多人看到她拖着行李箱来上学。” 陈谕垂着眼没说话。 他当然知道陆嘉鱼家里出了事。那天王叔来家里找他,跟他道歉,讲陆家出了点事,之前答应他的补课费可能暂时付不出来了。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个。他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她为什么要拖着行李箱来学校啊?”前排的同学转过来,好奇问:“她家里被查封了,大不了去亲戚家嘛。” 林浩道:“要是有亲戚家可以去,她至于拖着行李箱来学校吗?真惨,好好的大小姐一夜之间就无家可归了。” “她可以去找沈池啊,沈池不是她男朋友吗?” 林浩切了一声,说:“拉倒吧。据我所知,陆家出事以后,他们俩就分手了。上回在食堂,沈池一看到陆嘉鱼就走了,分明在躲她。” “我艹,是不是人啊。” 林浩道:“这种事,怎么说呢,也不全怪沈池吧。他爸政府高官,陆家出了这种事,沈池家里估计也会逼着他跟陆嘉鱼划清界限。根正苗红的官三代,怎么能跟一个入狱商人的女儿扯在一起,会影响人家以后走仕途的。” “话虽然这样说,但还是觉得大小姐有点惨啊。” 饶是林浩这种没心没肺的八卦爱好者说着说着也挺唏嘘,前段时间见到陆嘉鱼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一夜之间爸爸入狱了,家也没了,连男朋友都不管她了。怎么想怎么惨。 这种事情讲多了其实也挺没劲儿。陈谕一直没说话,他有点走神地望着窗外的篮球场,心中到底还是无声地叹了声气。 他在那瞬间想到了世事无常。 那天的后来,陈谕到围墙处执勤,无意间听到沈池和陆嘉鱼的谈话。 他真无意偷听,只是当时站的那个位置,刚好听到了而已。 那时沈池从钱包里取出厚厚一叠现金塞给陆嘉鱼,他拉住陆嘉鱼的手,很愧疚地看她,“小鱼,你别怪我,我有我的苦衷。检察院现在在查和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