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以及他身后她的身影。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交汇。 他捋了把被水打湿的头发,转身,双手反撑在盥洗台边沿,好整以暇地睨着她,笑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戚烟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双手抄进卫衣兜里,“健脾补肺,补脚力,健筋骨,你爱喝不喝咯~” 说罢,她抬脚要走。 “专门为我做的?”周越凯挑了下眉。 戚烟回头冲他吐了吐舌头。 周越凯偏头笑了声,跟在她身后走至厨房,打开冰箱门,取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再开口说话,声音经过浸润,总算没那么哑了:“戚烟,求人办事可不是你这样的。” “哦。”戚烟自顾自地拿碗盛汤。 汤有点烫,水汽和香气袅袅飘散在空气里。 她盛了两碗,其中一碗搁在灶台上,另一碗则端出放在餐桌上。 她拉开椅子坐下,舀起一勺汤,鼓着腮帮子,“呼呼”吹气。 周越凯瞧着剩在灶台上的那一碗,眼中笑意渐浓。 这摆明是留给他,让他自己端出去的。 “你在这汤里下毒了?”周越凯戏谑道。 “没有。” “那就是下了不情之请。” 戚烟一口汤送进嘴里,被烫得差点吐出来。 她囫囵咽下,吐着舌头,“嘶嘶”倒吸凉气,头低垂着,捏着汤匙搅了几下热烫的汤水,终于还是忸怩地开了口:“我想借用你房里的院子。” “做什么?” “画画。我房间太小了,不方便画尺寸较大的画,也放不下。” 周越凯觉得好笑:“又不是只有我房里的院子能放得下你的画。” “但我不想被他们看到啊。”戚烟还在搅弄汤水,“而且,李乔妤很喜欢开趴体,经常会叫人到家里玩,不是吗?平时我都可以躲在房间里,可要是我把画忘在外面,被人看到了,会很麻烦的吧?” 周越凯:“你画的什么画?” 戚烟:“油画。” “只是普通油画?” “行画。” 周越凯又抿了一口矿泉水,没动那碗汤,走到她对面坐下,“你在卖行画。” 戚烟轻轻“嗯”了声。 周越凯知道她家里以前是卖行画的,所以并不意外,只是好奇:“缺钱?” 戚烟放下汤匙,对上他的眼,“嗯。” 周越凯静了两秒。 那短短两秒内,戚烟庆幸他没问出“为什么不找李家要钱”这一类的蠢话。 “要钱做什么?”他神色认真了几分。 戚烟回:“做很多事。” “被人欺负了?” “没有。” 周越凯忽然笑了,点点头,“也是,谁都可能被欺负,唯有你不可能。” 戚烟皱眉,“什么意思?” 他拧紧瓶盖,上身向后靠,慢条斯理地分析她: “你受不得气,脑子一热,完全不顾后果,有仇当场就得报了。偏激冲动,急躁易怒,这样很容易自断后路,把自己逼入绝境。” 被他当面指出,戚烟感到相当不自在,故作淡定地低头喝汤,语气冷下来:“所以你到底借不借我院子?” “一碗汤,你就想随意进出我的房间?” 戚烟一噎,被汤呛到,咳得脸都红了,“只是借个院子而已,谁对你房间感兴趣?” 周越凯说话一针见血:“那你是不是会进出我房间?” 她一时语塞,良久,才小声说:“难道没人进过你房间?” “我不喜欢别人进我房间。” “李乔妤天天晚上给你送牛奶,一次都没进去过?” “没有。” “那李京海跟吴准不是你的好兄弟吗?他们也没?”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