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比我还晚。”梁紫子说。 “出了点事。”戚烟简单概括。 “你跟周越凯是什么情况?”梁紫子悄声问她,“我一个不怎么关注八卦的,都听到一堆人说你俩要分了。” 戚烟沉默良久,反问她:“紫子,你离家这么久,会不会想家?” 梁紫子张了下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又慢慢闭上,眼睑跟着缓缓垂下去,遮盖眼中情绪。 “你知道的,我去周越凯他们家过年了。他们家很热闹,他的家人也很好。” 戚烟左肘搁在扶手上,撑着脸,挑出一绺头发把玩。 “周越凯跟你一样,都是独生子女。他曾说,你父母放心不下你,你肯定也会想家。” 喉咙紧涩,她咽了口唾沫,接着说:“我想,或许,周越凯他也是这样。而且,他留在京城,发展肯定会比在南方要好。” 他的人脉关系都在这里,多的是人替他铺路。 “你之前提到,想在京城开画廊的事,是因为我?”梁紫子狐疑道,“我还以为你是想回京城陪周越凯呢。” “我对京城没什么可留恋的,不习惯这里的气候风俗,还在这里有过很多糟糕的回忆。” 戚烟找出一根发尾分叉的头发,在手指绕一圈,果断扯断。 “我在这里一点归属感都没有,梁紫子,我还是想回我原本的地方。” 梁紫子皱眉,替她感到不甘心,“所以你跟周越凯就这样了?” 戚烟放下头发,故作轻松地笑着:“我不知道呀。” 谁知道以后会是怎样? 想着念着她跟周越凯的事,戚烟心浮气躁的,在大礼堂坐不住,几次都想起身走人。 后来还是熬到周越凯演讲结束才离开。 他的脸摆在那儿,随便一个动作都能逗得女生们心潮澎湃。 许是吃惯了他这颗葡萄,所以戚烟有点不以为然,在心里腹诽他动不动就耍帅,太不矜持。 她回到住所,收拾最后一点行李。 机票订的是今晚九点的,还够与他缠绵一番,共进一顿晚餐。 日落前,周越凯回来了。 她得偿所愿,把早上没满足的份,全给补了回来。 只是牺牲了晚餐时间,两人没能吃一顿合格的“散伙饭”。 搬着行李走出居住长达四年的小房子,坐上出租车。 车上,梁紫子打电话给她,说她的油画拍出了天价。 对于一群刚毕业就创业的人来说,这的确值得开心,值得庆祝。 但她开心不起来。 她想起离开前,周越凯背对她躺在床上的寂寥身影,心里空落落的,发酵着酸,酸到心尖儿一阵阵地痛,酸到漫上喉咙、鼻头、眼眶,她险些在车里哭出来。 “我失恋了。”她说。 简简单单四个字,给这段近六年的感情标上休止符。 电话掐断,又在两秒后接通。 这次是周越凯拨给她的。 不用她说话,他先开了口:“回来。” 戚烟静静听着他说话,听他点火抽烟。 “你最常用的口红忘了带。”他说。 还说:“最重要的身份证还落在床头柜上。” 戚烟一愣,瞬时清醒过来。 这种感觉,像极了第一次在李家门口听到他声音——仿佛是在炎炎夏日里迸碎了一颗薄荷糖,沁凉感从喉咙蹿上大脑。 “还有……”他拖着腔调。 她呼吸一滞,心陡然提起,悬在半空中。 周越凯吸了口烟,慢慢呼出烟雾,声嗓低沉迷人:“最爱你的男人,还在这里等你。” 戚烟抿着唇,精神恍惚了许久,抿直的唇线一弯,嘴角轻轻提起,眼前涌起一层水雾。 是啦,最爱她的男人,温柔又耐心地陪伴她许久的男人,动不动就调侃打趣她逗她开心的男人…… 他一直都在这里,一直没有离开。 只要她回头,就能看到他。 戚烟抬起手指揩拭掉到腮边的一滴泪,吸了吸酸涩堵塞的鼻子,似笑似哭:“那你就等我咯。” 挂断电话,她让司机师傅在前方路口掉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