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证明,其实有四位学者的提名人,都是一样的。 没办法,孪生素数猜想的光芒太刺眼了,直接让其他人黯淡无光。 弗朗西斯咳嗽了一声:“按照惯例,半个小时讨论时间,然后开始不记名投票。” 底下人都鸦雀无声。 弗朗西斯耸了耸肩:“看起来大家都没有什么想讨论的欲望……不过呢,形式还是要走一下。” 投票并非匿名,每个人的选票上都印得有自己的名字,收上去后由秘书长直接现场公开唱票,最大程度的限制了徇私舞弊。 有位副主席心有不甘的用日式英语嘀咕了一声:“可是志村君的研究也很重要。” 周围人纷纷侧目。 这位先生来自岛国,二十余年前就办理了绿卡,顺理成章地换了国籍。 但是显然,相比于土生土长的有色人种,他对自己的故土依然充满热爱。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弗朗西斯清了清嗓子:“好了,现在,让我们开始投票吧。” * 如果说ams年会的前两天,都属于开胃小菜,那最后一天的总结大会,就是不少人翘首以待的重头戏了。 乔御的位置在第五排。 第一排是年会主席团,二三排是学界内部德高望重的大佬,譬如佩雷尔曼,就在第二排。 能坐上四五排的位置,已经是青年学者中的定格待遇了。 因此,四五排也是媒体关注的重点,毕竟历届大多数获奖者,都是从这里站起来的。 乔御身边,就是燕大数学院的田成教授。 作为燕大数学研究所所长,田成看上去比他还要紧张,手在裤腿上揉啊揉的,手掌心一直出汗。 毕竟如果乔御获奖,那就是历史上头一遭。 这不仅是乔御个人的荣誉,也是燕大、乃至整个华国数学界的荣誉。 要说乔御一点都不期待,是不可能的。 但为此紧张激动到吃不下饭,乔御觉得也不至于。 等到柯尔数论奖开始念候选人名单的时候,田成已经不得不从兜里掏出药片稳定心跳。 “田教授。”乔御出言安慰,“不用太紧张,我觉得肯定没问题的。” 也多亏台上弗朗西斯的话筒声音够大,完全压下了台下的小噪音。 要不知道的人听见,还以为田成是那个候选人呢。 田成沉重的摇了摇头:“你们年轻人,不懂。” “上世纪六十年代,华国举国之力研究成功人工合成牛胰岛素,在当时绝对是全世界难得一见的壮举,不过当时因为一些因素,没有申报诺奖,而到后来改革开放后,上面觉得需要一个向世界展示的舞台,因此开始运作。” 而贡献最突出的侯老先生也成功获得提名。 那时候,不知有多少学者,守着电视等着转播。 “可惜因为经济、文化等多方面原因,我们和诺奖失之交臂。” 当名单出来的那一刻,国内无数参与其中的生化类学者失声痛哭。 从58年到65年,他们不眠不休,一所高校又一所高校接力,勒紧裤腰带搞科研,用土枪土炮打赢了全世界其他顶尖科学家,取得了诺奖级的成就,却没能打赢政治因素。 那一年田成教授还是乔御这么大的青年,他也不是很懂为什么父亲会哭。 但是现在他懂了。 乔御听的十分感慨,但有一件事,他却不得不提出来。 “好吧,但田教授,”乔御温声道,“你真的太紧张了。你掐到我的腿了,可以松开一下吗,有点疼。” 田成顿时如遭雷击,他缩回手,连忙道:“抱歉,我以为是我自己……” 就在此时,台上的弗朗西斯用字正腔圆地中文念出了一个名字:“乔御。” 弗朗西斯·苏是华裔,属于第二代美籍华人,因此会点中文也不奇怪。 那瞬间,台下掌声响起犹如雷动。 这不仅是华国第一位获得科尔数论奖的学者,也是柯尔奖历代中年龄最小的获奖人。 乔御走向领奖台,心跳难得加快了几秒。 “恭喜你,乔御。”弗朗西斯笑着说。 他从ams的主席手里接过奖杯,站在台前,望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一时间突然忘了原本想好的台词。 “我很高兴能获得这项荣誉。当初做数学研究并非为了得奖,这个奖杯是我意料之外的收获。” 他准备好的大段大段台词,在这一刻突然失去意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