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他平日里学习很认真,药物起了功效。 宋清时的生命体征开始趋向平稳,然而他的本命法器受损,伤及元婴,无法从昏睡中醒来。 越无欢完成了所有的事情,终于可以去难过。 他看着漂浮在水中的人,不知为何,忽然想起自己曾听过的关于药王仙尊的可怕传闻,比如强悍无比的火焰双莲能焚毁整个山头,屠门灭派,弹指间能将看不顺眼的修士灰飞烟灭,可眼前的这个人,善良又温柔,极尽天下间的美好,却被他的命运连累,遭受天罚,变成了满是裂痕的瓷器,脆弱得稍微碰碰便会毁去。 他越发痛恨这个肮脏的世界,痛恨不公的天道,更痛恨的是自己的无能,心里发苦,浑身上下每寸都难过。 好想毁去一切…… 呼吸变得急促,情绪有失控的倾向。 可是他不能…… 越无欢知道自己的情绪又开始崩溃了,赶紧用锁情压制了毁灭的欲望,深呼吸,尽可能按宋清时教过的心理疗法,去想美好的东西,压制疯狂,尽可能忘了自戕的念头。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宋清时做过的承诺。 【你原有的,我都会替你找回来;你想要的,我统统都会给你。】 他以前不懂,现在懂了。 原来这份承诺里还包括他的生命…… 越无欢越是明白,就越是痴迷,越是爱恋。 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披着柔弱无害的羊皮,想用卑鄙的情感在奢求不该求的东西,想用肮脏的身体玷污世上最干净的神灵。 他好恶心…… 越无欢闭上眼,再也不敢想下去了,他缓缓地跪在池边,在水里拉起宋清时尚算完好的右手,虔诚地放在唇边吻了吻: “清时,别怕,药王谷有很多医书,我会用尽全力去学……” “清时,别怕,我会保住药王谷,不让它有丝毫损伤……” “清时,别怕,我会照顾好你的小白鼠……” “清时,别怕,我不会再放弃生命了……” 越无欢睁着眼,他的心在哭,却流不出泪,他的身体在痛,却感觉不到,额上的血却像泪般,一滴滴滑过脸颊,落在宋清时的手背上,印下难看的痕迹。 这些红色的东西……好脏…… 他想拭去碍眼的血迹,可是轻了怕擦拭不干净,重了又怕惊扰了沉睡中的人。 他想了想,低下头,将滚烫的唇贴在微凉的肌肤上,轻轻地舔吻在手背,缓缓滑下,卷过一根根手指,含入口中,再恋恋不舍地送出。他仔细地吻遍了手上的每寸肌肤,吻得干干净净,并将气息牢牢锁在心里,然后到此为止,不能再越雷池半步。 越无欢紧紧牵着生命里最重要的手,做出生命里最重要的承诺: “清时,我会治好你的。” …… 北川,镇河城,参同派。 镇河城是座边远小城,参同派属于合欢宗的分教,门主归元仙尊修为已到元婴,经营着镇河城内的青楼赌坊,他生性风流,生着一双狐狸眼,对人总有三分笑,实则阴狠残酷,是城内无人敢惹的存在。 今夜,归元仙尊再也笑不出了。 无数只恐怖蛊虫,遮云蔽日,满地满墙,席卷了整个参同派,弑杀所有遇到的生灵。 安龙坐在太师椅上,紧紧抿着唇,狭长的眼睛里透着凶光,手里玩着只酒杯,正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景色。他的身边跪个从归元仙尊床上爬下来的男宠,衣衫不整,双腿颤颤,正乖觉地替他斟酒,连看都不敢看前主人一眼。 归元仙尊早已陷在蛊虫堆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