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好,见信如面。听说你醒了,我赶忙过去看你,可你看我的眼神有点冷,还叫我滚。我怎么会滚呢,三姐,我不会滚的,我知道你受了刺激,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放心,我有的是耐心等,我会一直等到你愿意理我的那一天。怀誉亲笔。” 十二月二十二。 十二月二十三。 …… 大年三十。 “三姐你好,见信如面。明天就是农历新年了,我问我娘要了块碎布头,自己笨手笨脚地学着绣了个雪中红梅给你。结果你说太丑了,不要。还扔在了我脚下。我承认,我有点伤心,不过没关系,我会努力挣钱,给你买个好看的,买绣品站最贵的!虽然被你凶了,但是晓萌看到我就咯咯笑,我心里瞬间就暖洋洋的,比吃什么山珍海味都高兴。三姐,新年快乐,我又长大了一岁,我终于快成年了!三姐,你从前的人生我没法参与,可你今后的人生,我想陪伴在你身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给我个机会好吗?怀誉亲笔。” 大年初一。 “三姐你好,见信如面。今天农历新年,去给你拜年的时候,你又让我滚。你说说,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被你骂了都能高兴半天。你愿意骂骂人也是好的,出出气,心里就不憋屈了。明天我再来找骂,你可记得要骂得用力点,骂得带劲点。我喜欢。新年快乐三姐,我成年了,等我过了生日,你就不能再说我是小白杨了!怀誉亲笔。” 晏姝看到这里看不下去了。 她没有办法想象,每次杨怀誉被她骂滚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开解自己的。 更没有办法想象,箱子还有那一千多封信里,还有多少的滚多少的白眼和委屈。 而他,居然一个人默默承受了下来。 怪不得在部队三年没给毛冬妮写信,因为都给她写了。 因为他的心早就是她一个人的了,除了她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占山为王。 怪不得一回来就给她送手绢,那确实是他答应她的。 她能记起来一些零星的碎片,这句话是她扔那块绣着雪中红梅的碎布头时,杨怀誉亲口说的。 不过这些记忆非常模糊,像是隔着一层上满水汽的玻璃,看不真切。 她只能怀疑,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完全离开自己的身体,也许是在跟键盘争夺控制权? 总之,她不是想不起来,而是看不真切。 再往后,到杨怀誉入伍前来窗口告别的那天,她也能隐约想起来一点点。 她找到之前被杨怀旭当众念出来的那封信。 看到了杨怀誉在信中说的那句话——走的时候我在你窗口说的话你还记得吗?如果你答应我了,这三年就别嫁人好吗? 是了,他入伍之前确实来找过她,还提出了让她等他的要求。 她当时为什么没有拒绝? 是因为杨怀誉大半年的每日窗外念叨,已经一点点融化了她冰冷的内心吗? 是因为…… 是因为她已经对他动了心了吗? 所以才会在那天从桥上跳到水里的时候,忍不住亲吻了这小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晏姝的头痛早就消失不见了。 她看了眼杨怀誉,随后低头,一封一封,把信收了起来。 没看完的慢慢再看。 她现在需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宅基地申请书呢?拿过来。” 杨怀誉看着她,不说话。 眼里自然是惊喜万分的,但却还有几分犹豫。 “姐……你不会只是同情我吧?毕竟这些信看起来,我有点傻里傻气的。”杨怀誉忽然有点难受,别过脸去,不敢看晏姝的眼睛。 晏姝没说话,用一个吻回答了他的不安。 “不会,怀誉,我喜欢你。”晏姝轻轻松开他,“申请书给我,我签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