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的弦在颤,即将崩裂。 下去接电话的人可能会死,这不仅需要胆量,更要有拿自己做试验的狠心。 “抓阄。”余哥粗喘。 “来不及!”乔桥短促的尖叫里带着哭腔。 “你在这等我。”陈仰匆匆跟朝简说了一句就踢开背包,作势要往楼下冲。 脖子被搂住,陈仰被那力道勒得咳嗽,背部压上来一个重量,他下意识托起来就跑。 . 陈仰跑下楼的过程中想了很多,水里究竟有什么,下水会不会死,他死了朝简怎么办…… 当他的脚踩进水里的那一刻,他什么都不想了。 电话铃声如同催命符。 陈仰上次背着朝简跑这么快,还是在小尹岛的山里躲蒲公英的时候,时隔好几个月,他没有功夫回忆前后的变化,双眼紧盯着越来越近的服务台。 “呼——呼——” 陈仰听不到水流极速冲撞他双腿的声音,只听到他跟朝简的呼吸和心跳,它们连在了一起。 跑着跑着,陈仰紧绷的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出现了一块空地,堆放着自己不合时宜的疑惑,他在全力奔跑,而朝简趴在他背上没有运动,他们心跳的频率怎么会是连着的?不合理。 陈仰怀揣着微妙的心情跑到服务台,电话还在响,他没把朝简放下来,就这么背着,腾出一只手按免提。 手不知怎么顿了一下,陈仰没对着免提按下去,而是拿起了话筒。 电话里传来沙沙声。 陈仰的心跳骤停,下一秒他的脸色剧变。 “布鲁布鲁……” 有东西在水里吐泡泡。 那平常又诡异的声音穿过话筒,钻进陈仰的耳膜里,裹挟着一股瘆人的凉意,他从头冻到脚。 陈仰在心里默数秒数,这回还是五秒,他放下话筒,一滴冷汗从他额角滑了下去,经过鬓角处,被往前伸头的朝简被蹭掉了。 “是吐泡泡声。”陈仰的声音干哑,眼神凝滞,他还没缓过神来,全身肌肉绷得像一张拉满得弓。 朝简说:“先上去。” 陈仰没反应,朝简轻拍他冰凉的脸,连拍了好几下才把他的三魂六魄给招了回来。 二楼的众人全都看着大厅的那两人,他们用行动验证了两个信息。一:水里的东西没有吃掉他们,二:下水不会有事。 余哥的嘴唇因为紧张变得发白:“电话里是什么?” “不会还是五秒喘气声吧。”张总说。 “看陈先生的样子,应该是别的线索。”潘霖试着加入讨论,余哥跟张总都没回应他。 郑之覃走过来:“想知道是什么,自己下去接电话。” “已经结束了啊。”潘霖嘀咕。 郑之覃掐一把潘霖的腰,目光落在服务台上面,烟卷渐渐烧得烫到手指,他随手甩到地上,皮鞋一碾。 “等陈先生他们上来,我们……” 潘霖后面的话被铃声截断,他呆滞的往服务台方向看。 “叮铃铃” 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大家面面相觑,怎么又响了? 楼道里的陈仰也是同样的疑问,他没有过多思考就背着朝简原路返回服务台。 “你接。”陈仰偏了下头,湿热而急促的呼吸擦过朝简,他想知道换个人接电话,那头有没有可能是不同的声音。 朝简拿起话筒,五秒后放下去:“和你的一样。” 陈仰从朝简口中得知这一点,他晃了下神,托着朝简的力道分散了一些。 等到陈仰反应过来的时候,朝简已经贴着他的背脊滑了下去,两条腿都在水里。 “……你怎么不喊我。”陈仰把朝简往上托了托,“这下好了,你的鞋子跟裤腿也都湿了。” 朝简:“没事。”他阖起眼帘,“我们上楼。” . 陈仰回了二楼,他把朝简放下来,边脱湿哒哒的鞋子边说电话信息。 “吐泡泡?”乔桥水汪汪的大眼睛亮了起来,“是鱼吧,就是鱼。” 余哥不认同的摇头:“先前的扑腾声不是鱼能弄出来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