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转变成无穷无尽的惨叫。 就在沈顾容险些崩溃至极,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上。 沈顾容愕然回头,双眸中的眼泪猛地落了下来。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穿青衣的男人,他手中提着一盏小灯,脸上贴着纸,那张脸也不知是谁画的,和周围的鬼魂仿佛格格不入,看着让人格外安心。 沈顾容莫名地不怕他,濒临崩溃的心舒缓了一些,他嘴唇轻轻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男人的声音轻柔,担忧地看着他:“你不舒服吗?” 纸画的脸贴在鬼魂脸上时,能代替鬼的神情,看着和平常的脸并无二致,细看才能发现区别。 沈顾容茫然地看着他,讷讷道:“我找不到路了。” 男人笑了笑,朝他抬起手。 沈顾容犹豫了一瞬,缓慢将手放在男人的掌心。 好冰。 沈顾容的五指好像碰到了一块冰,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这就是鬼魂的手吗? 没有温度,冷得好像从黄泉地狱爬上来似的。 男人扶着他的手让他站起来,突然叹息了一口气,抬起手轻柔地擦在沈顾容的脸庞,将他脸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泪水一点点擦干净。 “别哭。”那人温柔得不得了,“哭了脸就要花了。” 沈顾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在流泪,闻言愣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丢人。 他胡乱擦了擦脸,却蹭了一手的墨迹。 这是真的花了脸。 男人轻笑了一声,但却并未有取笑之意,他牵着沈顾容的手,仿佛在牵着迷路的孩子,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一处摊位旁。 “画先生,劳烦画一张脸。” 牧谪那一单已经让画先生赚得盆满钵满,此时正在懒洋洋地把玩着手中的灵石,他瞥了一眼沈顾容,才笑道:“第二张脸可是另外的价钱。” 男人道:“好。” 画先生这才开始继续画起来。 沈顾容乖乖地坐在男人身边,仰着头呆呆地看着他,但当他转头看沈顾容时,沈顾容又立刻将视线移开。 他干咳一声,总觉得平白受了别人照拂,似乎哪里不太对,但他现在又不想多想,一想其他的他就害怕得不行。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望兰突然跑了回来,奶声奶气道:“爹爹!你怎么……” 他跑回来,看了一眼沈顾容,又看了一眼他身边的男人,愣了一下,才咬着手指,疑惑道:“噫?两个爹爹?” 男人笑了笑,朝他招手,道:“望兰,过来,你今日又将谁认成了爹爹?” 望兰看了他半天,才一声欢呼,终于认出来了亲爹,他扑过去,大声道:“爹爹!” 男人一把抱住了他。 望兰在他怀里扑腾,软声道:“还不是因为爹爹总是离家,去寻什么人,望兰都要怀疑您是不是要背着娘亲和哪位红颜知己偷情了?” 男人:“……” 男人轻斥道:“胡说八道。” 望兰也不怕他,撒娇:“您如果再不回去,我就真不记得您长什么样子啦。” 男人温和地笑,看起来十分纵容:“我这才离家半日而已。” 望兰不听,望兰哼。 男人无奈道:“反倒是你,出来玩告诉娘亲了吗?” 望兰心虚地将视线往旁边一移,努着嘴撒谎道:“告诉了。” 男人道:“肯定没告诉。” 望兰不说话了。 男人捏着他的下巴看了看,道:“你的脸呢?” 望兰一指旁边的沈顾容,道:“给这位爹爹啦。” 男人:“……” 男人古怪道:“该不会我离家这半日,你都在外面到处认野爹吧。” 望兰:“……” 沈野爹:“……” 沈顾容本来觉得害怕的,但仔细听来,却又觉得这些鬼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可怕。 他们看着就像是生活在这里的凡人一样,只是习性和身体和旁人不一样,其余的没有多少违和。 这时,画先生已经画好了,他将纸递给沈顾容,沈顾容默不作声地将脸上的纸替换下来,在纸撕下来的空余,他生魂的气息散发了出来,不过只是一瞬就又被隐藏下去了。 男人和画先生皆是脸色一变。 男人犹豫半天,将怀中的两颗灵石拿出来,递给画先生。 画先生愣了一下:“只需要一颗。” 男人眸子微沉,却执意给他两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