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晏让他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候他雄心勃勃,以为自己能拯救在污泥里挣扎的民众,然而时间久了,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于是进入了圣院,信仰能让人们暂时获得平静,当院长当了这么多年,当年的愿望似乎已经距离他很远了。 于是他说:“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会给你写一份任命书,你拿上以后就能直接过去。” 池晏奇怪地问:“不用给圣城……” 院长摇摇头:“不用。” 他叹了口气:“圣城已经很久不管这些事了。” 只要粮食能一车又一车,源源不断的送往圣城,就不会有人来管他们,乱成这个样子,上面也成了乱得乌鸡拔毛,圣院…… 院长:“只是以后我这个圣院的人如果没地方可去,你能收留的话,就收留他们吧,虽然一个个也不聪明,但是好歹识字,手脚也利落。” 池晏沉默了一会儿以后说:“要不然,您跟我一起过去吧。” 院长笑了笑:“我走了,这个城里的人怎么办呢?越是这个时候,他们越需要我。” 池晏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院长和蔼慈爱的眼睛。 院长:“去吧,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三天后来拿任命书。” 池晏再次向院长行礼,这一次他是真心实意的行礼,因为眼前这个老人值得他低下头,认真而尊重的弯下腰。 祷师送他回大厅。 “听说城外有很多人。”祷师小声问。 池晏点点头:“很多人。” 祷师一脸迷茫:“为什么会这样呢?” 池晏没有回答他。 皇权与神权,只要跟权这个字扯上关系,就一定不能兼容。 池晏被祷师从到门口,门口克莱斯特正等着他,秋风吹着克莱斯特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好像下一刻克莱斯特就要乘风而去了。 “怎么了?”克莱斯特看着池晏低落的表情,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抚摸池晏的脸颊。 好在克莱斯特还记得这是在外面,大庭广众之下,于是克莱斯特把手收了回去。 那手转了个弯,竟然显得有几分无措。 向来我行我素的魔王陛下,现在竟然也学会为别人考虑了。 池晏却抓住了克莱斯特的手,把对方的手心贴在自己脸上,克莱斯特的手微寒,只有掌心有一点温度,池晏舒服的长舒一口气。 站在台阶下的人都假装自己没看到。 他们又不是傻子,早就从蛛丝马迹中看出了真相,捏着鼻子承认克莱斯特是他们的领主夫人。 池晏:“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有点感慨。” 准确的说,是一种无来由的责任感,好像他应该做点什么。 不过池晏心念一转,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走吧,去找个旅馆落脚。”池晏忽然说,“我也想骑马。” 反正在城里也只能慢慢吞吞的走。 克莱斯特点头,握住了池晏的手:“我带你。” 池晏以为的带,大约就是小时候他爸骑摩托,自己坐在后座,抱住他爸的腰。 上了马以后,才发现克莱斯特说的“带”,是指他坐在前面,窝进克莱斯特的怀里,然而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的背靠着克莱斯特的胸膛,被克莱斯特钢铁般的双臂圈着。 池晏:“……” 他觉得自己大概没脸见人了。 好在这里没人认识他。 克莱斯特在他耳边说:“我还是那句话,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有我在。” 池晏正要感动,克莱斯特又补充他:“你想谁死,我帮你杀。” 池晏刚刚升起来的感动瞬间消失无踪,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