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跟我来。” 梅只能不由自主地被男人拉进了人群。 男人名叫亚尔林,和梅出生在同一条街,他们的父亲都是木匠,靠做些桌椅板凳或是书桌衣柜挣钱过活,他们原本已经准备好了钱,预备明年春天时就结婚。 亚尔林从小跟着父亲学习,现在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木匠了。 只是他们还没等到开春, 没等到结婚,双方的父亲都因为瘟疫去世了, 而母亲也都感染了瘟疫,梅还有个哥哥,也染上了瘟疫。 两个原本生活还算富裕的家庭, 忽然之间家破人亡,城里的粮食越来越贵,可无论再贵,他们还是得买,家里的钱也见底了,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祈求圣灵保佑他们。 亚尔林紧紧抓着梅的手腕,他挤开人群,让梅站到自己的身前。 他们就像无根浮萍,只能在人群中随波逐流。 终于,他们在日落之前挤进了圣院,外面吵吵嚷嚷,圣院里却很安静,似乎一切俗世苦难都被关在圣院的大门外面,梅踩在圣院石地板上,她环顾四周,露出一个不知道该说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祷师忽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梅和亚尔林连忙举止生疏的朝祷师行礼。 祷师表情哀戚看了眼他们,梅和亚尔林紧张的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祷师并没有跟他们说什么,而是让他们在旁边的水盆里净手,然后再去圣灵的雕像前祷告。 梅和亚尔林都不敢说话,他们唯一交流的办法就是靠眼神。 圣院里一次只能容纳一百多人,不过并不挑剔进来的人,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都一视同仁,想进来,就得靠挤。 梅和亚尔林正准备去祈祷的时候,刚刚跟他们打过照面的倒是却忽然站在高台上说:“染上瘟疫和家里有人染上瘟疫的人,都到这里来。” 人们茫然的抬起头,但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到高台下。 祷师把人喊过来之后,就退下了高台。 台下的人不敢说话。 梅咽了口唾沫,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大约是她人生中最紧张的时刻,也是最重要的时刻。 一个人走上了台阶。 从梅的角度看过去,那个人的个头不是很高,身体也不算强壮,甚至有一些单薄,随着那人走上高台,她终于看到了对方的侧脸,对方的皮肤雪白,嘴唇很薄,他正微垂着眼帘看着台下的人。 梅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不是因为对方有多好看,而是因为对方那尊贵又对他们充满怜悯的姿态,遥不可及,又温柔单薄,可单薄不是孱弱。 站在台上的人,正是池晏。 他原本想让伯特莱姆借着圣院的名头把药丸分下去的,但转头一想——这样不太对啊,那不就是所有的功劳全都让给圣院吗?本来圣院给他找的麻烦就不少了,他还要以德报怨?还是这么一个大德? 所以他就亲自来了。 池晏觉得自己这个做法很像是笼络人心,但有人心比没有好。 “我不是圣院的人。”池晏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叫所有人都听见都听清楚。 池晏:“但我有从瘟疫中解救你们的方法。” 池晏的声音温柔,眼神中充满了悲悯:“圣院和圣灵救不了你们,我可以。” 人们痴痴地望着他。 池晏的声音逐渐变小:“你们站在原地不要动,会有人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