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认识到了战争的残忍。 他们不杀敌人,敌人就会杀他们。 至于怜悯,要等他们胜利之后再谈。 其他教官带领的队伍也已经包抄了过去,他们把奥特利的人围在里面,奥特利的骑兵想从包围圈撕开一个裂口,穿着盔甲的骑兵们也知道冲不出去就是死,他们必须要奋力一搏。 池晏转头问克莱斯特:“要不,还是让魔族去吧。” 克莱斯特却摇头:“刀不见血,就称不上是刀,只是一块刀形状的铁而已。” 克莱斯特拍了拍池晏的头,他的声音很温柔,却也很冷:“你不可能每场战争都在,魔族也不可能永远庇护他们,他们不化身为刀,就只能任人宰割,甚至不如羔羊。” “羔羊还有人愿意养着,而他们在敌人眼里,只会浪费食物。” 池晏抿着唇,他知道战争是无法避免的。 情况越是危机,大地越是贫瘠,资源的争夺就会越残酷。 所有人都在为了生存想尽办法。 没有善恶之分,只有输赢之别。 这一刻的池晏就像一个老父亲,他明明知道孩子会受伤,却只能看着孩子们去闯。 池晏轻声问克莱斯特:“我们的武器比他们好,我的士兵也更强壮,为什么现在却不相上下?” 克莱斯特:“有时候精神和勇气也很重要,被逼到绝路的人,总比还有依仗的人更无所畏惧。” 池晏这边的士兵还没有被逼到背水一战的地步,不会输了就是死。 而奥特利的强盗团却走在独木桥上,他们不能退,不能输。 魔族们在旁边看着,很想下场,但不敢,一个个只能扯开喉咙喊,找点参与感。 “咬他的喉咙!撕开他的脖子!” “你的刀是用来看的吗!” “力气呢!你们是小鸡崽子吗?!” 他们喊得很起劲,只是正在拼杀的士兵们一个字都听不见。 阿奇尔带着人冲进了那一千人中间,阿奇尔感觉不到痛,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每一寸骨头都在作响,他双眼赤红,似乎他一直都在等一刻。 他的勇猛让更多人围在他的身边,跟着他同进同退。 敌人的刀已经开始卷刃了,他们要去安全的地方把刀踩直,可阿奇尔他们没有给对方时间。 “士兵”害怕的发抖,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他以前听同伴说过,商人们很好抢,一群人过去,商人都会老老实实的把货物送上,他们甚至不用举起刀。 他以为这次也会像同伴们说的那样。 他们这么多人来到斯德丁,就算斯德丁领主不把所有东西都送上,也总会给他们好处。 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 “士兵”这辈子头一次反应的这么快,他往地上一蹲,一把刀就从他的正前方刺进了站在他身后,推他那一把的人的胸膛。 当身前的人把刀拔出来的那一刻,同伴的鲜血洒了他一身。 他的头上全是同伴的血珠。 “士兵”的刀落在了地上,他抱着头,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害怕了。 好在斯德丁的人并没有向脚下看。 “士兵”就这么等待着,他不知道这场厮杀什么时候结束,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最后,但他不想死,他也没有死的觉悟。 可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了,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想起了自己的三个弟弟。 他没法照顾他们了,三个没爸没妈,失去了唯一能干活的大哥的小崽子,怎么在奥特利活下去呢?他们是会饿死,还是侥幸活到冬天被冻死? “士兵”咬着唇,他默不作声的哭了。 他终于不想其他人了,他想起了自己。 他是大哥,要照顾弟弟们,父母走了,却把责任留给了他。 有食物的时候,他要把食物让给弟弟们,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饱过肚子了。 “士兵”久久没有等到敌人的长刀,他感觉四周逐渐安静了下来。 然后他听到一声惊雷般地吼声:“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不死!” “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不死!” 还没满十四岁的士兵想活命,他想吃饱饭,他狼狈的爬起来,跪在地上,额头贴着被血染污的大地,全身都在发抖,他身上还有一股尿骚味,只是现在血腥味更重,没人能闻到那股味道。 阿奇尔长刀插在地上,自己抓着刀柄,不停地穿着粗气。 他的手臂被人划了一刀,可他已经麻木,不觉得疼。 同伴们也没比阿奇尔好上多少。 他们也没想到敌人如此顽强。 一地的尸体,分不清是哪边的人。 月光依旧温和的照射在所有人身上,不分敌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