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食,有著司康、鹹派、小方格鬆餅和酥條。 「禮若暮你還有心情吃東西?」 「不然呢?…不對,應該說當然有那個心情,特別是我從早上到現在幾乎沒吃任何東西,真的很餓啊。」 「……你真是個渾蛋。」若曉悄聲吐出這樣一句話。 若暮沒有生氣,他拿過若曉前桌上的瓷盤,放上鹹派遞給她:「嗯,大概真的是吧。」 一個想吵架的人,遇上了這樣無賴的對手也是毫無勝算的,若曉疲憊地用力嘆了口氣,接過盤子,拿起銀叉戳了下去,想像破碎的派皮是眼前這可惡少年的臉。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使出最後一擊:「你不怕我告訴我養父他們?」 「不怕。」 「…啊?」 「從昨天見面到現在,妳都沒問過我過得好不好。」若暮平穩地抿了口茶,抬眼看著若曉。 「電話不都說過了?我知道你靠獎學金考上了第一音樂學院的亞洲分部,昨天又正式成為我養父母的養子,你看來混得不錯啊,不是嗎?」 今天第一次,若暮以近乎殺氣的眼神瞪著若曉。 「妳對我到底有多少了解呢?泰伊絲小姐。我這十年,至從妳離開去了英國,我這十年除了電話裡那些愚蠢的客套話後,真實生活的面目,妳都沒興趣聽聽看嗎?」 被他這樣一看,若曉有點恐懼,卻又有點不服氣,她裝不在意地低下頭,大口塞下半塊鹹派吞進肚子裡,接著嘟起嘴,語帶辯解似的嘟嚷著:「什麼真實的生活面目?」 若暮沒正面回答,他拿起若曉的茶杯,打開糖罐丟了顆糖進去,拿起銀匙攪了攪,塊狀的糖在茶中形成的漩渦中不停轉動著,直到消失化去。 「我為了存活下去,為了繼續彈鋼琴,這十年過得相當精彩,妳知道嗎?那些美其名是善人的有錢人,把錢施捨似的扔在地上,我則像乞丐一樣跪著磕頭,笑著說真是感謝你們…妳體驗過嗎?該說習慣成自然還是麻痹了呢…這些我都無所謂了,反正我的父母早就死了,唯一的親人也離我而去了,什麼也沒有的我,早就習慣屈膝卑躬地接受施捨了。」 他溫柔地微笑著,伸手抹掉若曉嘴角上的派屑,不經意地彈了下手指。從旁人看來,絕對猜不出他唇中吐出的字句,有多麼令人毛骨悚然:「但是,那些人還不滿足。」 「…什麼?」 若暮似乎很滿意若曉的困惑,他微微傾身,雙手優雅地交叉併著,撐住下巴,臉上帶著魔鬼化身似的殘忍微笑: 「那些人……我該慶幸只是幾個老女人嗎,她們要我懂得感恩圖報,付出些代價回報她們的施捨。」 被他輕觸的唇角不自覺燙起來,若曉渾然不解地望著他:「你說什麼回報……」 「妳還不明白嗎?果然很天真無邪啊,泰伊絲。」 「昨晚很舒服吧?雖然我多少有點粗暴,但好歹在技巧上我可是有不少經驗的。」 若暮幾乎是像蛇一樣的嘶聲把話講完:「畢竟,我可是那些貴婦們的年輕情夫呢。」 匡噹,若曉手上的叉子掉在地上。不遠處的服務生趕緊上前,替她補上另一隻乾淨的銀叉,但她卻沒有任何反應似的呆住了。 她看著隔著三層食物架的若暮,像昨夜自己被強暴那樣的驚恐。 「你剛剛…說…什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