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去边叮嘱道:“要戴在左边呀,戴在那儿是最好看的。” 依言,赵王抬手,宽大的袖袍落在嘉宁肩头,她一偏首,就能望见他堪称温和的目光,很是难得。 以赵王的身高,为嘉宁戴花轻松无比。面前鸦发如羽,少女乖巧站在原地任他戴花,面上还带着因刚用好膳而浮现的浅浅红晕,倒像是害羞了。 微风轻拂,将园中几片花瓣拂至袖间,登时花香盈袖。 大抵是这副画面太美,恍惚间,赵王竟好似有了家的感觉。 怀恩瞧着,也有点懵懵懂懂地想,这大概就是管家爷爷说的夫妻吧。虽然那些人议论的时候,都说二叔不是他亲爹爹,姐姐也和他没有关系,以后他们有了自己的小孩儿就不会管他了,但怀恩觉得,他就是喜欢这两个人站在一块儿。 “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赵王忽然开口。 嘉宁微愣,“……嗯?” 赵王扫她一眼,负手继续向前走,“今后若再遇见这种人,打便是。” 原来他说的是茶楼那件事。嘉宁点点脑袋,很听话的模样,认真道:“嗯,一定不给王爷丢脸。” 赵王未再答,只步伐依旧格外缓慢。 ***** 两日后,赵王府得知消息,马小三被嘉宁用鞭子抽了一顿后不仅留下条条外伤,更重要的是心中受创,竟难以说出话了。尤其是看到漂亮姑娘,整个人就受惊吓般往回缩,结结巴巴地哈人,把马夫人急得不停落泪。 马小三便是皇后向皇帝举荐给长宁郡主及福山长公主说亲的人选,她素来也偏疼这个年岁小的表弟,得知后忍着被拒绝的羞怒,遣人再一次去赵王府传嘉宁入宫。 不出所料,人依旧在未见到嘉宁前被赵王打发。如此目中无人,气得皇后浑身发颤,垂在座椅的手微微收紧,护甲划过梨花木,发出尖锐的刺啦声。 “赵王欺人太甚!”马夫人抱住儿子簌簌落泪,“可怜我三儿,如今连话都说不全了。” 她道:“只瞧不起我马家便罢了,但我听说,赵王连太子殿下也不放在眼里,前段时日还在宫中堂而皇之对太子出手,真是其心可居!” 皇后脸色极黑。 殿中死寂,无人敢言。 “本想徐徐图之,奈何赵王如此猖狂,叫本宫不得不……”皇后喃喃道,召来随侍许久的嬷嬷,耳语数句。 嬷嬷忧心道:“这等大事,娘娘都不和陛下商议吗?万一事发之后陛下发怒,吃亏的岂不是您。” “不用,本宫若为陛下解决了赵王,他高兴还来不及。此事你去让人去交待父亲便是,父亲自会安排好一切。” 皇后如此说,嬷嬷再迟疑也只得照办,心中想着,以往娘娘他们都是趁赵王外出办差事时出手,也许那时赵王本就心有提防才会失败,这次是在宫中,又是那样的宴会……也许真能成功呢? 马夫人微微含笑,摸了摸儿子的头,轻声道:“三儿等着,为娘必把那赵王妃弄来给你当洗脚婢,不过是个低微出身,竟也敢对你动手。” 她如此安慰着,怀中爱子却不知为何身体一颤,并未露出笑容。 嬷嬷走出重重帘幔,皇后立在阶上冷淡望去。她为何不与陛下商议?自然是因为她早知道,陛下不会答应。 她这位皇帝夫君,有一副奇妙的心肠,残酷又柔软。数年前因意外害死了前太子及其丈人两家后,还跑来质问了她一场,失声痛哭,却在第二日就迅速反应过来抓住机会入主东宫,进而即位。 再提皇帝待赵王的态度,一面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一面却还偏偏认为对方是自己的血脉兄弟,在一些微妙的地方心软。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皇帝自认圣人,血肉俱全,她便来当那个冷心冷肺的魔鬼。 ………… 周朝于中元节当日宴请朝贡各族,皇帝不理这等俗务,宫中大小宴会皆交由皇后打理,是以等他知晓时,日子和布置都已经备好了。 当夜,他面含笑容与皇后步入大殿,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