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辟雍的人难如登天,找一个会伺候果树的人可容易了。 刘隆现在被刘秀他们拎去上课了。 辟雍总得用一用,一脸迷茫的小胖孩坐在地上,左右看了看,这高大空旷近乎空无一物、光线暗淡的屋子让人心里害怕,看着不太熟悉的父亲和另外几个不太熟悉的祖宗教自己认字。他虽然想学认字,但是这几个人好严肃好可怕,跪坐在地上脚脚好痛。 刘秀十分恼火,他对儿子都没亲自教读书认字,现在教这小子,他竟然还不想学,不认真听讲,真是可恨。“坐正!学习时要认真!” 刘隆自从死了之后,就被人柔声软语的叫宝宝,被人轻柔爱护的抱着,谁见到他都是笑脸相迎,哪能受得了这个。当即彻底往前一趴,在地上打着滚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哇…我不要,不要学习” 皇后们闻声而来,呈纵队冲进来抱起这只宝宝,心疼的看了看:“怎么了?” “刘秀打你了?” “哎呦,小可怜啊。” “光武帝,何必如此,他又不用承担家业。” 刘秀一脸无奈,这就叫长于妇人之手:“你们这样慈母心肠,将来连字都认不全。” 皇后们七嘴八舌:“他才是三岁的模样。” “你们不要总这么凶,吓唬谁呀。” “这地方一点都不好,吓着我们宝宝了是不是?” 阎君给辟雍和掉祭品的亭子各自批了三十亩地,他们也尽量把辟雍修的像是人间那样大。人间的辟雍只显恢弘壮丽,而不显阴森恐怖的原因不在于朱漆彩绘,在于讲课的大儒几个人对面坐了几百学子,天子驾临时还会带几十个人的仪仗队。现在嘛,在偌大的辟雍中,只有四个成年人和一个小孩。 刘隆自觉受了委屈,又害怕这些板着脸严肃的陌生的人,还有这屋子,抱着皇后的胳膊嗷嗷大哭,就是不撒手。 窦漪房总觉的这小胖孩和小时候的梁王有些相似,一样爱撒娇,就心软的斥责刘秀:“你不应该带他到这里来,这里空旷阴森,别说是小孩子,随便什么人在这里都会害怕。” 刘秀:“文皇后这话我不敢苟同,这是召开经筵之地,浩然正气长存,那有什么阴森气?” 刘病已直翻白眼:“浩然正气个屁。孔丘自己被诸侯王气的到处跑。他都敬鬼神而远之,你都是鬼了,你还听他的?” 刘秀和他激烈了争论起王道和儒家的区别。 刘病已的儿子刘奭想插话又不敢。 阴丽华在旁边听的无可奈何。 许平君心里头很害怕,往上看看不清楚房顶,四周看不清楚墙壁,只有几盏灯照明。她下意识的抱住丈夫的胳膊:“刘秀,你若敢在这里连睡三天,不做噩梦,那就是隆儿胆小。” “他是个小孩子自然胆小” 刘病已觉得老婆的主意超棒:“知道他胆小你还带他来这里装什么正经,在人间辟雍是给他这么不大点的小孩用的么?一般都是加冠才来,年轻些的天才也得有十四五岁才来旁听。莫非说,你觉得吓唬小孩好玩?” 他三言两语激的刘秀同意了。众人抱着刘隆出了这大屋子,刘病已在地上划了一道:“三天,你可不许出来,我们都盯着你嗯。” 阴丽华赶紧往外走:“让我出去,我怕黑。陛下,我在门口陪您,您要什么东西” “什么都不用,屋里有书足以。” 刘盈晃晃悠悠走过来:“那很好啊,把门关上。” 刘隆被王嬿和阴丽华抱去教认字,在树下铺了席子,随便他箕坐还是趴着,只要用小胖手指头学着在席子上写字,再重复这个字念什么就行了。 刘盈松了口气,终于能清净两天了,这小孩会说的字就那么多,天天重复重复,还特别兴奋,一句话对所有人说来说去,听的他头痛。正在暗自欣喜可以安安静静的和扶苏哥哥独处。 校尉们带过来一个三岁小孩:“北乡侯刘懿,当了二百多天皇帝,以诸侯礼下葬。地府最近忙,先搁你们这儿养着。自己没宅地,就和刘隆住一起吧。” 扶苏问:“忙什么呢?” 校尉们笑嘻嘻的说:“每隔五百年,天宫派人前来巡查功过,大家都在忙着检查有没有什么纰漏。” 刘盈举着这个新来的,眼神空洞呆滞的小孩,他也郁闷。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新的来的也太快了。 几天时间还没哄的这小孩说一句话,刘秀刚和幽闭恐惧症对峙了三天,出门来就发现人间换了新君。中常侍和宦官们发动政变,扶持刘祜的亲生儿子刘保登基。 这是个仅有十一岁的男孩。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