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路,拿起地图一看,十一座城池远远的围绕着主城,帝镇在这里,他的目的地在斜对角。 (如果要看表,就是十点方向和五点方向。) 一路划着船上了正经的宽广河渠,这地方的河面足有十丈宽,能容纳十多艘船并行。 如果都是用竹篙撑船而不用桨,那大概还能再多带一些人。 窄且长的官船上很有趣,不是篷船也没有船舱,就是这么光秃秃的木头船。一头坐着一个鬼差,二鬼差之间有七八个或十多个鬼魂,都有点呆滞的样子,身上穿着藤甲,手里还无意识的攥着自己并不存在的武器,或是拿着夹酱大饼大口的吃着,或是一边撑船一边吃饼。 司马乂的兵力强但是人少,将士们奋勇,但是粮草不济。现在恰逢冬天,有些人是冻饿而死的。 根据地府的法律,在战场上杀敌并不按照杀人罪来算,因为逃兵会被抓去处死。战争的罪责由贪婪或不义的一方来承担。 士兵只需要为自己能做主的部分负责,譬如屠杀老幼、强占妇女,这些是处于他们自愿的、自由选择的部分,没有人强迫他们去做。 刘欣刚学会划船,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些人。 刘盈告诉他:“你看,没带镣铐这些人是自由的,戴了镣铐这一船要是送到地狱去。” “自由的不是原地放了么?” 同样前行的官船上那鬼差搭话了:“甭提了,原先是从鬼门下来就放了,现在不成,现在这群兵卒和百姓都是乱世,正害怕呢,都得见着城池才安心,老实听话。” 聊了一会,聊到拐弯为止。还没到他们拐弯的时候呢,地府的水路四通八达,和道路是完全并行的。 原本的官道和河道交错的时候当然不能让人把船抗过大路,哪有那么蠢的人。 过去造桥的技术不过关,河上要么是游过去要么是等着船夫来渡河,阴间自然是请墨翟鲁班来造桥。 俩人一起黑着脸,在有人走来走去的桥下面快速传过,划船划到飞起,只要我的速度足够快,你们就没在我头上! 划着船往前走,要在鬼门处右转。 鬼门下面的转运中心也有了不小的变化,鬼魂们飘下来的落脚点处开设了施食,只要是饿死的鬼都能拿到一块大饼。那些有罪的鬼魂会被鬼差拎到一个特殊的院子里,丢进去,落下来的罪鬼会被鬼差们扔来扔去,这地方正是分拨中心,修造了高高的院墙以免扔飞出去。 在河上看不到高高的院墙里有多少笼子,有多少背上写了标签堆在地上的鬼,只能看到河岸向内挖出一个湖泊一样的港口,还有停了许多船的大码头。 船只川流不息。 又往前划了一段距离,刘欣猛地一下站起来,举起船桨晃了晃:“我来啦!!” 刘盈一抹脸:“呸呸呸!”甩我一脸河水!要不是刚刚看到有几个鬼差捞河里的水喝,还在河里洗脸,他真的要揍他了。 河岸上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二十多岁的年纪,身材瘦弱文质彬彬,一副看起来就很不一样的气质,既淳厚又平静,有一双真挚的眼睛。 刘盈微微的松了口气,不论这人的身份是真是假,只要长得不像扶苏就好。 他很不希望刘欣找到一个长得像扶苏哥哥的男人,并且和其——成!就!好!事! “恭喜恭喜。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多谢。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刘盈在心里算了算复杂的辈分,我是他祖宗,他的情人是我情人的……“我是阿欣的哥哥。” 没能婉拒对方的盛情邀请,系好缆绳,去他的新家做客。 “妙啊!”刘盈被眼前一片金黄、一望无际的美景惊着了,这是几千亩丰收的麦田,虽然他看不全,却能看到蔓延到远方的金线,肥硕饱满的麦穗,丰收的景象会让人有种血脉深处的激动,这不只是美景,还是令人激动到热泪盈眶的盛况。 刘欣骄傲的就好像他干了什么似得:“多美啊。” 微风吹拂,麦穗如海浪般起伏的场景令刘盈看的如痴如醉。 他没见过海,生前见过几次麦田,那时候是坐在车驾上,心态不一样。 当时感觉淡淡的,现在种了这么多年粮食,心中更觉得壮美可爱。 刘欣的情人平和又快乐的指着这片麦田:“我是这里的功曹。看着这片麦田,看了千年。看着农具一点点改良的更好更快,来了干练的长官时,麦田丰收,有段时间长官不好,给饿死的灾民施食时只能用幻化的大饼。换了一位长官,干了一百多年,府库充盈,他去投胎了。修水渠耗尽了府库,又换了一位长官,这次府库刚充盈起来,人间遭灾,现在还来得及拿麦子来救灾。” 刘盈心说:耕战。。。赢秦真是热爱耕战! “阿欣没让我见过他家里人,说是都很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