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有人对着神主叨叨叨,怎么会从来没听到过?之前还没想到这一点,现在提起来倒是真的很奇怪。“奇怪,祭品和祭文都收到过,没听到过你的声音。” 祭者念诵祭文,或是在心中默念一些话语时,附近的幽魂和鬼神能听到,远居于阴间的鬼魂则听不到,若非如此,怎么能称为阴阳两隔呢? 冯太后挺失望的叹了口气:“我说了很多话,还为陛下撰写了很多悼文,穷竭文辞,想着足以宽慰陛下灵魂,慢慢等我来。” 拓跋濬握住她的手:“我没着急,你活的长久很好。祭文我看过了,有些是你的字迹,都格外捡出来收在屋里,当是鸿雁传书。我死之后,你哀伤吗?” 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别看祭文上写的悲悲切切,有些还带着泪痕,但是吧,文人的笔下的东西看看就行了,文辞真切和是否有感情不是一回事。 冯有努力假装没看到从墙角探出头的拓跋弘和另外几个看长相和服装就是祖宗的人,低声道道:“自然哀恸不已,情愿以身相随。三日时焚化你的衣裳器物,我投火自焚,被左右救了下来。头发也烧秃了。” 之后想了,孩子还小,我该活就好好活着,等到该死的时候自然会死。 拓跋濬大为感动,更重要的是在收拾陪葬品的时候的确收到几缕青丝,当时以为是她烧过来以示哀悼的,没想到……赶紧抱了一会。 吃瓜群众的瓜都吃不下去了,真酸啊,想想自己的皇后,有不来的,有面对面埋怨自己一阵子然后跑的,还有待两天胆小就跑了的。人家怎么就那么恩爱?准是他死得早,还没有别的宠妃让皇后吃醋伤心。 以前就喜欢她这样坦诚直率,也就直接问了:“人都说你有宠臣,都是什么样的人呢?”他不能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 房前屋后的拓跋氏们竖起耳朵,听的更加仔细,因为冯太后没有左顾右盼,就觉得自己藏得挺好。 冯有仅凭大眼睛的余光就能看到他们,却定定的看着他:“倒是不少,不知应从谁说起。” 后面也凑过来一群皇帝,都对于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八卦人人皆爱,更何况是讨厌的人家里的八卦。一听这话,互相传递目光: 刺激刺激!哦吼! 不少!那么是多少个? 看她腰挺细!大概是妇女不生育就能保持好身材。 正脸没看到,好看吗? 让我康康。 拓跋濬感觉自己血压有点高——假若他知道血压是什么,并且还有血压——反正就是这个感觉。 冯有在心里排了个顺序,不急不缓的说起来:“抱嶷,字道德,忠谨过人。累迁中常侍、中曹侍御尚书,赐爵安定公。” 小常识:中常侍是宦官。 之后说起来的王遇、张祐、苻承祖等十人,都是宦官。 拓跋濬被逗笑了,怀疑她故意拖延时间,以免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程度,其实冯有只是在逗他。 有道是捉奸捉双,拿贼拿赃,空口白牙就说某位太后与人有私情,除非能拿出私生子或信物,或是突然蹿升的职务做证据,否则就说诬陷。 而冯有说的这些宦官,都是从一年之内被提拔成王公的。如果要以官职突然蹿升作为她有男宠的证据,这些中常侍的升迁速度就是最好的反驳。他们只是好用,不是‘好用’。 冯有继续不急不缓的往下说,满朝文武事无巨细她都知道,就按照三公九卿、文武两班的顺序往下捋,朝会时前八排的官员,不论是出身(名士、寒门、大族)、籍贯、年龄、能力和优缺点,还有曾经的政绩和现在负责的事,在汉化这件事上的立场,谁与谁结党联姻,驻扎在全国各地的兵力。说完了朝堂中开始说全国各地,治理一方的官员,郡守和刺史都是文武兼备的职务。 魏国的过去、现在、展望未来。 都说的清清楚楚,娓娓道来,期间说累了,自己扯过马札来坐下。 政治可比八卦有意思,听着听着就从猜测她到底跟谁有私情转而开始估算起魏国的国力。国力是一个综合指数,皇帝们都会在心算。 所有昏君无法谎称自己勤政的原因也在于此,勤政的皇帝基本上都能记住这些事,年龄记不确切,误差也不会超过十岁,籍贯和能力一定会记得。几十人上百人的详细资料,全国各地的天气和赋税,不天天看奏章谁都记不住。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