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龙现在有充足的睡眠, 工作也不是很多, 每天不是为了工作做不完而怄气,而是变成为了没有工作无所事事而生气。“什么梦?是梦兆么?我很久没有做梦。” “说起来很蹊跷。”吕雉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梦境:“我梦见你在和阎君打架, 堪堪要赢的时候,忽然天地变色, 在那之后,鬼得住在人间的坟茔里, 和人间的传说一样。你回到骊山陵中, 兵马俑都成了活物,可供驱使。我呢,汉初太穷, 所陪葬的不过是些金银器皿,俑人都矮小拮据。” 嬴政想起西汉那些小小的俑人、木人满地乱跑的样子,无声的笑了笑:“然后呢?” “我的陵寝被赤眉贼所毁,无处可居。本来想去找你,你又坐拥六宫粉黛,到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嬴政微微一笑:“六宫粉黛合在一起也不如你。怎么会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倒是有几个人姿色胜过你,只是头脑空乏,言之无物。不是没有学识,而是缺乏才略,只会说些大而空泛的套话。 吕雉心中微微有些喜悦,靠在枕头上:“倘若我当年在陛下的后宫中,情况又会如何?” 嬴政想了想年龄差:“各地巡游时携带女眷并不多,到最后,那时候我笃信方士,自称真人,不近女色。恐怕你没有出头之日。” 虽然是只要一个晚上,说几句话就能觉得她还不错,但那也得能抽出一个晚上嘛。 吕雉无言以对,这倒是他的性格,有一句说一句,半点花言巧语也没有。本来想谈谈过去,他开始考据。她没有放弃,闲着也是闲着:“似你我生前这样的骤然起落,有时候倒觉得佛家说一切如梦幻泡影,说的一点都不假。” 嬴政刚把眼睛闭上,又睁开瞧她:“你也要信?”现在北魏就很信,我看好像没有什么好处,纯粹的搜刮皇帝的钱财,给僧家扬名。不仅如此,其言行还有很多和皇帝背道而驰的东西,叫民众不顾今生利禄只盼来生,更有甚者叫人抛家舍业。真应该彻底禁止才是。 “不信。我想看看这种东西,在地府有什么可用之处。” 说到这个话题,二人都精神百倍,坐在月光下执壶对饮,从佛教对统治国家的利弊,一直说到对佛家在地府发展的预估——预估的前景不是很好,阎君虽无大胆革新之举,但小心谨慎,把一切可能存在危险的东西都压制住,要是放在人间有点墨守成规,在阴间么,谁都打不过他们,倒是还不错。 说来说去,只觉得互相之间心意相通,不仅想的事情一样,互相之间的政见也猜得透。 这种畅快的感觉,只有执掌过天下的人才懂得。 美人颊似花团,腰如束素。 含娇调笑,接抚徜徉。 且抚拍以抱坐,渐瞢顿而放眠。 …… 又过了些年,登基典礼的前一天,一切都安排妥当。吕雉亲力亲为的把所有的事又检查了一遍,兴冲冲的回来,见面拱手:“恭喜陛下。” 嬴政本来在埋头读经,一边看着道经,一边思量着自己未来的计划,计划其实不多,就是按部就班的掌握权力,最好将来再成个神仙,只要有目标什么事都好做。一把搀住她:“我有今日,你出力很多。吕雉,你我不要生疏。” 吕雉扯了扯他的领口,笑道:“我一直称你为陛下,你忘了么?” “你以前可不会一进门就行礼。”嬴政笑着拉她走回去,坐下,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有几个人,我一直不希望他们拘礼。” 吕雉心说:你真的很难哄呢。既厌恶不拘礼的人,又要人不拘礼。 “你要成为阎君,我却不是,将来身份有了差别,我不在意礼数,怕被人拿住把柄趁虚而入。” 嬴政心里太高兴了,高兴的没注意到她在谈一件十分严肃的事,谈的是将来身份不对等,又该如何相处:“你可以坐在阎君膝上。”是人上之人,鬼上之鬼。嗯,前两天听到的小笑话。 他从来不讲黄段子,生前都直接来真的。 吕雉问:“我和陛下说正经话呢,你会像其他阎君一样不二心,不纳妃,不受用从今往后的历代佳丽吗?”她特意看了阎君们自己写的职业守则,且不说自己写的东西自己也可以改,那上面可没写到要忠贞不二,因为阎君们没有想过娶妻或纳妾。 她现在又高兴,又有些担忧,或许我应该努力让自己成为阎君,而不是先帮着他成功。转念又想,他的能力比我更强,又凭什么自己不努力成为阎君,却要捧我上位呢?半路夫妻,情分再怎么深厚,也不会有人把帝位拱手相让——父子为了这个都能反目成仇呢。 祖龙微怔:“我没想过这件事。费尽周折,抓住时机屈身俯就了个低级职务,多少年直到今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