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唯一想要弄清楚的,就只有师父他十六年前血洗聆台一剑派的理由。” 他心头始终承载的一连串线索虽是凌乱得引人不知所措,但事实上,其条条框框的思路却清晰明了得不容置喙。 十六年。 直觉时刻都在提醒他,当年晏欺在洗心谷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和自己模糊不清的过往脱不开关系。 因而,他定定凝视着谷鹤白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再次出声道:“……谷副掌门,你可别告诉我,你对这些一概不知。” 谷鹤白眉目微抬,提了纸灯的手掌横在眼前晃了一晃,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薛岚因道:“你知道什么便说什么,藏着掖着又能捞到多少好处?” 谷鹤白笑得一脸冷清淡薄:“无非就是一些你来我往的恩怨情仇,血债血偿。晏欺此生杀人无数,江湖之上无人不想取他性命……而我师兄早前所做的,也不过是在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罢了。” 他话带敷衍,指向又尚不明确,薛岚因心中自然有数,嘴上却不便与他辩驳,遂兀自想了一想,仅是略带调侃轻蔑地道:“莫掌门做好事替天行道,到头来反被我师父生生废去双腿,成了个一辈子的半身不遂……他这名门正派,呵,当得确实委屈。” 谷鹤白面色平淡无波,一时也瞧不出是喜亦或是怒。 片晌之余,方微微启唇想要回应些许合适的措辞,忽觉双耳一凌,陡又听得走在不远处的云遮欢低低惊叫一声,当即将他二人不温不火的对话拦腰截断道: “……哎,喂!快瞧瞧,这是什么东西?” 如是一番喧扰,谷鹤白偏过了目光,顺着她的声音高举纸灯探了过去,直道:“何事大惊小怪?” 云遮欢声犹带疑,单手极为扭曲地攀在身侧高矮不一的碎石墙上,反复抚/摩探索道:“这石头上面坑坑洼洼的,是安了什么机关罢?” 从枕抱臂站在她身后,难免要低低出声劝阻道:“遮欢,小心一些!你这样胡乱莽撞,可莫要惹出什么乱子。” 片刻,但见那谷鹤白已是扬手攥着纸灯跨步上前,微弱却刺目的光芒沿着脚尖迅速流窜至石壁顶端,堪堪将眼前大半面光裸的墙面照得格外清晰透亮。 “不是机关。”谷鹤白眯起双眼,有所会意道,“是字符。” 云遮欢登时停下手中动作,一脸茫然惊诧地道:“啊?” “先人路过此地时,亲手刻在墙壁上的字符。”谷鹤白伸过手臂,颀长有力的指节正抚在纸灯沿途点亮的细密纹路上,“当年洗心谷让晏欺从头至尾狠狠翻了个底朝天,谷内谷外记载的一些文字信息也因此遗失了一大部分,如今残留下来的,就只有这些还未遭腐蚀的石墙。” 第25章徒弟与活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