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险些就忘记自己该干什么。好在反应够快,立马迈开脚步一路追了上去。 程避也还是个蒙的,看着薛岚因走,他便只好跟着一道走。家奴们都在脚步慌乱地四下逃窜,偏他三人越过火势径直往院墙内围处钻,薛岚因不知晏欺想去哪里,只见他两条长腿迈得飞快,发间颈后尽是错身擦过的雪粒,分明双手都给冻得乌青泛红,却硬像是没事儿人似的,拔开草丛尽往凹凸不平的窄地里蹿。 最后停在那雕有“苍翠”二字的矮石阶外,重帘隔纱的房屋已被大火浓烟熏至枯黑一片,廊柱东倒西歪,白墙与木栏更是齐齐坍塌落地,过不多时,便纷纷断裂成满目狼藉的废墟。 晏欺在门前呆呆站立有半晌,忽然便像是丢了魂一样,快步直往镇剑台所在的暗室里冲。 薛岚因紧跟在他身后,一眼望遍长廊内外滚烫冲天的火海,登时只觉心脏都要停止跳动:“或、或玉!” “或玉,回来!” 他简直要疯了。那一瞬间,突然明白晏欺曾经苦苦追在身后,唯恐他受到半点伤害的极端心情。 只是现在角色对换,晏欺成了需要被保护的那个人。偏偏薛岚因还没能做好准备,他不如师父当初那样强大,甚至不具备任何守护他人的能力。 他不会展开真气撑起屏障,更不会施用瞬移直截了当带晏欺走——眼下唯一能够做的,便是用那最原始最普及的方法,脱下外袍,卖力抓过一把厚雪将它从头到尾浸至透湿。 随后,抬手猛力掀开门扉,寻着眼前一道匆忙不停的背影大步追了上去。 ——薛岚因隐约明白过来晏欺要做什么。 镇剑台里成千上百的古老木剑,彼时被突如其来的烈火烧成一连串脆弱开裂的焦炭。薛岚因双脚踩在地板上,便是一阵岌岌可危的嘎吱声响,他人都还没靠近,浸湿的布袍已兜头一下罩往晏欺身上,霎时盖得牢牢实实,不透一丝缝隙。 四周皆是噼啪四溅的火星,薛岚因一手将晏欺揽护在怀里,一手绕开头顶弥漫不断的浓烟,继而开口低道:“你何时这样莽撞了!身子明明才刚好不久,你怎么能……” “别吵!”晏欺厉声将他打断,随后一个趔趄往前,竟险些没能站稳。 薛岚因忙伸手将他扶住,两人弯弯绕绕一路小心进入右室,昔日一纸淡雅精致的水墨屏风,眼下正在火焰中央烧得边边角角悉数泛卷。 晏欺跌跌撞撞扑了上去,但见屏风后那一柄从中断裂的三尺木剑,此刻剑尾至剑柄已被大火熏成不堪入目的焦红色。 他挣扎着探手过去,却被烈火灼烧过后的剑身烫得发抖。薛岚因心疼极了,干脆又从衣摆后方撕下一片衣角,越过晏欺伸手前去,小心翼翼拈起了木剑几近破碎的剑柄:“我来,你小心烫到手。” 说罢微一抬腕,将那木剑一鼓作气卷进臂弯里。偏它尚未安然无恙地转移阵地,忽只听耳畔清脆一道轻响,薛岚因与晏欺同时低下头去,恰是见那原就弱不禁风的细长剑身,在长时间的火烧炙烤之下,终于不堪重负地“咔嚓”一声,霎时稀稀拉拉地碎了满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