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伊利亚看着炎道,“是他的。” “什么?”包括阿布拏在内都以为伊利亚看错了方向,直到伊利亚伸出手,指着炎道,“这钱就是君上赏给炎的。” “怎么可能?!”阿布拏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这小子连斗兽场都没下过,卜鲁罕连胜多少回了,都不见君上特别召见和赏赐,更别说他一个异乡人……” “卜鲁罕回来了!”后头,不知谁扯着嗓子吼了一声,这大大小小的脑袋瓜子麻溜地全都往后转,眼珠子齐齐瞪着卜鲁罕。 卜鲁罕身上并没有少一块肉,只是衣衫有些不整,像是被人强行拉扯过。 他身后跟着哭花了脸的花孔雀,说起来,大伙还是第一次看到“素颜”的花孔雀,长得还浓眉大眼,挺有男子气概的,真不知他的审美怎么这么糟糕,涂脂抹粉的,把自己弄得花里胡哨。 卜鲁罕那副“豹头环眼”的面孔本就吓人,现在一脸铁青更是骇人,众人的目光纷纷躲闪,不敢直视于他。 卜鲁罕鸷狠狼戾的目光紧紧咬着炎,并甩开步子直冲他而去。 先前还笑话卜鲁罕的围观群众就像那被老鹰追捕的小鸡,慌得不知往哪里钻才好。 察克木更是缩成一团往人群里一钻,彻底没了影子。 唯有炎定定地立在那儿,等着卜鲁罕的兴师问罪。 赫连乌罗状似一副淡然“看戏”的模样,右手食指却轻轻一抬,袖中暗藏的匕首伺机而发。 “你……”卜鲁罕像一堵石墙矗在炎面前,略低头瞪着炎。 炎亦抬头看着他,方才乱做一团的人群像齐齐被点了穴,都定住了,回首望着他们,气氛紧张极了。 “我怎么了?”炎问。 “大燕人果然够狡猾……”卜鲁罕的鼻孔像那打铁的风箱,呼哧得声极大,可见气得不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炎一脸的茫然。 卜鲁罕想要发作,这钵粗的拳头捏了又捏,众人的心也提到嗓子眼,然而这拳头伸到炎的面前后,只是摊开了手心。 拳心内是一团攥得极皱的银票,卜鲁罕的脸上挤出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小兄弟,这既然是君上赏赐你的,怎么可以让给我,你还是收回去吧。” “卜鲁罕,你看清楚了,这是卖兽心和兽宝的钱,”炎一本正经地道,“我怎么能要?” “不,这是君上的赏银,那些兽心兽宝……就算了吧。”卜鲁罕显得很大气。 花孔雀嘤嘤哭泣着,听到这儿哭声更响了些,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吵死了,给我闭嘴!”卜鲁罕回头叱道,花孔雀立刻屏声闭气,脸孔憋得通红。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炎从卜鲁罕的手里拿过银票,仔细地把它捋平直。 卜鲁罕环视一圈,板着脸道:“你们都瞧见了吧,我已经把银票还给大燕人了。” “看、看见了。”如同小鸡啄米,众人都猛点头。 “……都散了吧。”阿布拏出来道,“快午时了,卜鲁罕你不是还要去看那头彪么?” 卜鲁罕点点头,在花孔雀和追随者的簇拥下往困兽塔去了。 阿布拏打量着炎,就像初次认识他那样,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瞧了一番。 “怎么了?”炎歪着头问。 阿布拏不像往常那样对炎凶神恶煞的了,还赔笑道:“没事,你忙吧。” 这小子还没下场就能得到君上赏赐的一百块马蹄金,想必来头不小,阿布拏认为自己看走了眼,只道赫连乌罗是个狠角色,没想这小子才是真人不露相。 阿布拏还觉得这事得告知大管事,一直以来他们都认为炎是从大燕逃难而来,不知犯了什么事才落到死囚塔里,是一个无足轻重之人。 但现在看来此事没那么简单,必要时还得除掉他才好,以免斗兽营惹祸上身。 炎看到阿布拏一脸的笑里藏刀,不禁暗叹一声:“真是一只老甲鱼。” “炎,你可算是得罪上卜鲁罕了。”伊利亚上前,对炎说道,“他从没对人这么低声下气过。” “你说的好像我与他当过朋友似的。”炎笑着说,“我们之间本来就结着梁子,今天的事情也是他自己挖的坑。” “对。”赫连乌罗突然插话进来,“总归到底还是他自己的错。他要不是想借卖兽宝的事设计炎,炎也就不会拿到君上的赏钱。没有这笔赏钱,炎也就没机会教训他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