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斯曼便也跟着她走,偶尔,他会低头看到自己穿的鞋子,是一双少年的鞋,精致的蓝缎面上绣着一颗豆大的金珠子。 这是他十二岁生日时父王给他的礼物,一双中看不中用,走两步石梯都会磨破鞋底的贵族鞋。 是啊,贵族出入的都是铺着华丽绒毯的地方,要不就是有人抬轿,怎么会亲自走在这么潮湿又阴暗的地方呢。 “这里是……死囚塔下的地牢。”乌斯曼认出来了,这条路只能通往地下囚牢,曾经关押丹尔曼的地方。 “你不用下去了,丹尔曼不在这里。”乌斯曼停下脚步,对那跃动着的脚铃说道。 脚铃停下,蓦地,一双披着雪白纱巾的手臂从黑暗中伸出,不由分说地抓着乌斯曼的右手,示意他继续往下走。 乌斯曼终于看到除了脚踝以外的地方,可是,她是谁呢?她身上的纱衣薄若蝉翼,泛着贝壳般的光泽,是极名贵的冬蝉纱。 她的声音,她的面孔,甚至她的躯干依然躲藏在黑暗中,这种感觉很诡异,乌斯曼甚至有一种不是她躲着不见人,而是自己不想见到她的脸孔。 可是,他的心底又明明是想要知道的,想要知道她到底是谁? 被这女子拉扯着手腕,乌斯曼不得不继续向下走,但他知道地牢里空无一人,丹尔曼被他关去祭司塔了。 地牢很暗,不知谁点了一盏灯,随意地搁在地上,照亮一隅坑坑洼洼、长满绿苔的石地。 滴答。 地下水凝聚在石壁上,终年不休的往下渗滴。初闻会觉得这声儿清脆悦耳,宛若那精致的脚铃,但听久了之后,便会觉得烦躁,恨不得即刻止住这声音,可是不论怎么用手抹去石壁上的水痕,不让它们滴落下来,还是会从某处响起滴答一声,猝不及防,直坠而碎。 这声似乎印刻在了乌斯曼的脑子深处,哪怕水珠子还未掉下,也会响起那恼人又心颤的滴答声。 女人拉了拉乌斯曼的胳膊,那只纤纤玉手指着牢房内的一口井。 这口井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由谁打下的,它当初可能只是拿来给死囚塔供水,可现在早已废弃不用了。 乌斯曼不解的靠近那口井。和往日干枯、井底遍布碎石的景象不同,里面蓄满着清澈的地下水,井壁布满青苔,井底幽深而黑暗。 那水面就像镜子倒映着乌斯曼的脸,他看着自己,银发绿眸,是一副俊俏少年郎的模样。 “这……!”乌斯曼轻抚着自己的脸颊,水面中的自己面部线条稚嫩而圆润。 他正愣怔着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