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试探自己,仍不免微微红了脸,竖着耳朵认真听。 等太妃说完了,略略沉吟,才道,“这些事眉畔原不懂,但在我想来,都是一家人,互相关心本是常理。世子殿下惦记着家人是好事呢。若是太妃、王爷和王妃总为此不安,反而让世子殿下心里过意不去了。” “你说得是。”太妃神色微松,面上越发满意,“这一层倒是我想差了。” 身体不好的人,原就比旁人难过些。若是人人面对他都小心翼翼,他未必就好过了。反而被人时时提醒着自己的不同之处,越发苦闷。这种一家人往来的小事,其实耗费不了多少心思,而元子青能为家人做一点事,恐怕只有高兴的。 太妃既然满意,说话的语气便亲热了许多,“我这两个孙子,不是我自夸,个个都是极好的。你住在我这里,有时若是碰上,也不必害怕,只管当成自家人一样的。” 这暗示就太过明白了,眉畔忍着羞意应道,“是。” …… 眉畔原以为太妃和王妃既有此意,自己应当会有机会跟元子青碰面的。然而她在首善堂里住了三四天,却一次都没有碰见过。听下头的人说起,元子青和元子舫却都是来请安过的。 不过说实话,眉畔觉得,住在首善堂里,比之住在关家自在多了。 她现在每日要做的事,就是早晚太妃在佛堂时,在她身边替她诵经。其他时间并不需要跟在太妃身边,除了抄经之外就没事了。 太妃倒是说过让她出去走走,然而眉畔忖度着,最后还是留在首善堂里看书。 看的就是经书。这里的藏书丰富,比之眉畔上一世见过的还要多写,那没看过的,眉畔自然都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就是看过的,反复研读,也另有感悟。 对于她这样喜爱佛经,老太妃都觉得有些吃惊。毕竟装样子是做不到这个程度的,且眉畔有时替她解说佛经时,也能感觉出,对这些是颇有研究的,每有振聋发聩之语,新奇别致之解,并非死读经书能够做到。 而有了佛经为伴,眉畔一开始那种迫切的想要见到元子青的心情,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凡事顺其自然,着急也无用。她不信两人之间会没有缘分,总有能见面的时候。现在见不着,大约是时候不到。既如此,多想也无益。 反正……眉畔想,都已经登堂入室,难道人还会跑了吗? 她却不知道,元子青现下是真的想跑。 他并不是不想见眉畔。每次去首善堂时,想到她就住在里面,心中便多了几许波动。原本他是三四日往首善堂请安一次,如今却觉得间隔实在是太远了些。日常里散步时,也时常望着首善堂方向发呆,惹得不知内情的小厮青云暗地里嘀咕不已。 但是真的去了首善堂,他却必定要先让人探清楚太妃在做什么,选那眉畔不在的时候去。 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思。若说为了姑娘家的闺誉,这人都已经住进福王府来了,若是将来婚事不成,才真正会让眉畔成为笑话。至少现下看来,所有人都是支持他们的。可越是如此,他反而踟蹰了。 但是就算见不到人,他也难以平静下来。原本听了福王妃那一番话之后,他心中就颇不宁静,如今知道眉畔就住在福王府内,自己只要走上一段路便能见到,自然更加难以自控。有时明明做着别的事,竟会倏然想起她来。 书房里的纸已经不知被他画坏了多少,那双他以为早就已经淡去的眼睛,又重新在脑海中浮现,栩栩如生,顾盼生辉。 元子青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这一日,他主动前往澄庆园给福王妃请安,并且跟她提起了一件事,“孩儿已经许久没有去东山寺了,入夏之后心浮气躁,便想去小住一段时日,还请母亲恩准。” 东山寺的慈惠大师医术高明,元子青的身子一直都是请他调理的,每年都会去小住一段日子,倒是不出奇。然而如今眉畔还在府中,元子青又说什么“心浮气躁”,福王妃几乎是立刻就明了他的心思了。 [ 第9章 密室定计] 福王妃想让儿子娶亲,自然不许他这时候当了逃兵。想了想,道,“按理说你去东山寺,娘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如今家里还有客人呢,你这样子,倒是让人怎么说?” 元子青闻言,略略犹豫,才道,“家中的客人是女客,自有娘看顾,儿子在不在都是无妨的。” “真个无妨?”福王妃问。 元子青不答。福王妃只好道,“也罢,她在咱们家,也只是替你祖母抄一本经书,最多不过半月功夫就走的。你既然想去,那就自己看着办。” 福王妃如果不说这一番话,元子青咬咬牙也就走了。然而听了这番话,他心中竟不由自主的盘算起她来了几日,还能在福王府住多久,自己什么时候回来能碰见她…… 而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难以遏制。 元子青感觉自己有些迈不开脚步,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总不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