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大一会了,而绿芜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了自己的样子,更是让她心头一顿。 她这是做什么?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再也不管那些事情的吗?母亲死的时候,定然是看透了这个人,万念俱灰所以才选择自尽的吧。既然如此,自己还在这气愤什么,失落什么呢? 她应该打起精神,把手上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 顾重阳收回望着次房院墙的眼光,登上了马车。 她要去宣北坊宣武门大街沈家去见姚真真,就是外室姚滴珠的女儿。 沈家人都在南京,这一处宅院里只剩下管家与看门的丫鬟仆妇。顾重阳虽然姓顾,但沈玉成临走前吩咐过,他们不在的时候,表小姐就是正经的主子,这宅子里的一切包括他们这些服侍的人,都归表小姐全权处置。 这一次,是沈玉成回南京之后,顾重阳头一回到这里来,上上下下的奴仆们没有一个不重视的。 所以,当顾重阳的马车在垂花门停下的时候,帘子刚刚掀开,她就听见仆妇们整齐一致的声音:“恭迎表小姐。” 绿芜扶了顾重阳下了马车,小厮管事都在外院,垂花门通向内院的甬道上仆妇门整整齐齐地站在两边,低眸垂手,十分的恭敬。 “大家不必拘谨,我今天来不过是来看看。先散了吧,有事情我再吩咐你们。” 仆妇们站着不动,等顾重阳走进内院之后,她们方散开。 桑武没有进内院,而是让一位姓袁的婆子服侍顾重阳。 走了几步,顾重阳的脚步不由一顿,她看到一个年轻俏丽的身影半隐在回廊的那头,只是那身影突然消失不见,只有一抹鹅黄色的裙裾一闪而过。 她不动声色,只微微一笑,对袁婆子道:“我们去西花厅。” 舅舅不在,她是主人也是客人,为表恭敬,她没有去正房,而是去了西花厅。 袁嬷嬷有些意外,可脸上的笑容却比刚才深了很多。 等到了西花厅,顾重阳才发现花厅里有很多年轻俏丽的丫鬟,掀帘子的掀帘子,烹茶的烹茶,十分殷勤。 见顾重阳诧异,袁嬷嬷就道:“这些丫鬟是二老爷买的,说我们年级都大了,小姐来了没意思。这些丫鬟都跟小姐年岁相当,您来了见了她们心中高兴,说不定能多来几次呢。” 顾重阳闻言脸上不由就绽开一朵笑靥,舅舅永远都这么疼她。 “我这里用不了这么多人,让她们都下去歇了吧,劳烦嬷嬷去请姚姑娘过来。” 袁嬷嬷并不意外,显然之前已经得到桑武的吩咐了。除了桑武,其他人都并不知道姚真真是谁,她们只知道这位姚姑娘是顾重阳的客人。 袁嬷嬷很快就去而复返,她进了西花厅,声音恭谨又和软:“小姐,姚姑娘请来了。” 姚真真站在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娇软清糯的声音:“请她进来。” 姚真真心头一凛,忙小步走了进去。 她的心情是很忐忑的,对于即将要见到的人,她根本不了解。在她们面前,父亲从来不说顾家的事。她只知道,父亲的这位嫡女是夫人沈氏所出,只知道她比自己略小一岁,在顾家排行第四。至于她长相怎么样,性格如何,她都一无所知!她甚至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她会接纳自己吗?还是会刁难自己?或者对自己百般挑剔?甚至是破口大骂?骂她母亲是狐媚子,骂她是庶虐? 姚真真心情紧张,走进了西花厅。 黄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椅上,放着猩猩红流云百蝠坐垫,一个如桃夭般艳丽,似玫瑰般璀璨的女孩子端坐在上面,低着头,轻轻吹着茶盏。M.dXszxeDu.cOM